第369章，艾琳的道歉
那是一种完全失望后的冰冷。
“我很伤心。”艾露莎如此说道，可是她的声音冰冷到没有存在任何感情，明明说自己是在伤心，却像是在对一种植物说着它的学名——话语冷静且清晰。
“我要回到同伴身边去，立刻，马上。”
艾露莎又说道。
艾琳微微眯眼，她右脚往后退了半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艾露莎的心情，能够感同身受，那一片心凉，连她都为之心疼。
“赛贝尔之铠——”
“红宝石模式。”
每次到关键局，艾露莎都会舍弃所有防御，只换来最强大的攻击。
红宝石之铠，也是如此。
头上的头盔和面甲没有了，只有一个发圈，拴着高高的单马尾，发圈上有一颗红宝石。
上半身，穿着一套桃心形状的红宝石铠甲，只遮挡了胸口的关键部分，虽然是宝石，但这里并没有透明。
下半身是长裤，只在膝盖的地方，镶嵌着红宝石。
赤着双脚，连鞋子也没有。
这种形态，连铠甲兽也没有。
艾露莎手里拿着一把刀，红色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刀刃也是红宝石打造，看上去很脆弱。
艾露莎右腿后退半步，扎着弓步，微微弯腰，她双手握着刀柄，平举在右耳朵旁边，眼神专注。
‘轰’
艾琳的魔力爆发，整个世界都陷入阴沉。
就仿佛远处归来的杰尔夫和阿库诺洛基亚一样，艾琳光是释放魔力，就造成了天地异象。
而和艾琳完全区别的艾露莎，她没有释放出丝毫的魔力，她将一切都内敛了。
艾琳高举魔法杖，微微仰头，然后眼睛俯视着艾露莎，高傲的眼神对上了艾露莎专注且平静的眼神。
艾琳微微一叹：“神之星崩。”
魔力几乎挥霍一空，超越大自然的伟力，认知之外的恐怖魔法，来自天外的陨石，朝着地面坠来。
所有人看着天空，惊呆了。
这玩意儿砸下来——
阿尔巴雷斯帝国都要完蛋吧！
一瞬间。
艾露莎眼神坚定。
能击败艾琳，保护同伴，只有陨石落下的一瞬间。
哪怕灭世陨石落下，这一刻的艾露莎也沉稳到了极点。
直到某一时刻。
陨石几乎落于头顶的时候，艾露莎动了。
全场只有拉克萨斯能看到的动作，而其他人只能看到一道红影。
艾露莎将所有魔力集中在刀尖，然后一击刺破了陨石，她从陨石中穿过，突进到了艾琳的面前。
艾琳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意料到艾露莎会强大到这种程度。
她反应很快，仓促之下，举起了魔法杖，魔力运转，魔法杖变成了一把尖刀，她举了起来。
按照艾露莎的移动路径，要是想要伤害她，那一定会撞上尖刀。
艾露莎完全没有避开，直直地撞了上去。
最后的时刻。
艾琳看向了艾露莎的眼睛。
她心中一颤.
手上一松，原本长刀的尖端，已经戳中了艾露莎的腰间皮肤，可随着艾琳这一卸力，长刀自然无法再捅穿艾露莎。
而同时。
艾露莎的刀，捅穿了艾琳的胸口。
“噗嗤”
艾露莎愣愣地看着艾琳，对方被刀架着，并没有倒下去，胸口血流不止，嘴里也狂涌着鲜血。
‘轰隆’
直到此时，破碎的陨石，才炸开，飞向四周，制造一片混乱。
诸事落定，尘埃未安。
艾露莎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会把刀放下”
艾露莎一生中经历过两次在最后对拼的时候，敌人将刀放下，这让她记忆深刻。
一次是斑鸠，斑鸠有难言之隐，最后一招的时候放弃了，她才打败了斑鸠。
而这一次，她是打算以伤换命的，可.艾琳也松了刀。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艾琳自嘲地一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是在最后.”
“明知道会伤害到你的时候.”
“明知道你会杀了我，那么无论是作为生命的本能，还是作为龙.”
“我都应该本能地要反击你的才是.”
“可是.”
“我为什么会失去力量呢.”
“有什么东西.”
“战胜了我的本能。”
“是爱哦。”梅比斯从镜世界里跳出来，说道：“母亲的爱——是最纯粹的本能，是能够战胜一切的本能，是最伟大的本能。”
“妈妈——”
情绪最激动的不是艾琳和艾露莎，而是远处的欧嘉斯特。
他愣在了原地，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他想要上前相认，他知道，此时只要他大声喊出来，就算是耶芙利特，也无法阻止他。
可是
他看了一眼正在靠近的杰尔夫。
不行！
不能让.不能让.不能让那个男人伤害了妈妈！
在杰尔夫和梅比斯之间，欧嘉斯特做出了选择——选择杰尔夫会一无所有，选择梅比斯，就是他这样的家伙也可能拥有幸福。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并且努力至今。
从一开始，他就配合着耶芙利特的剧本，一直走到今天。
他是一位百岁长者，知道这世间的事，从来没有既要又要的，哪怕是杰尔夫也做不到。
他不能相认，不能让杰尔夫把矛头指向梅比斯。
就按照耶芙利特的剧本那样。
就那样.
就那样.
欧嘉斯特背过身去，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和眼泪。
“啊”
艾琳叹息一声，看着艾露莎，勉强笑着：“抱歉.”
她吐着血，虚弱说道：“我好像才想起来”
“其实.”
“我”
“曾经.”
“有爱过你.”
“艾露莎”
“对不起”
“我也想起来了——扔掉你的理由.”
“那时候，我一直想要用附加魔法，得到一具身体，我有想过你.”
“但是最终.我放弃了，因为.你对我笑了.”
“仅仅因为你对我笑了所以我就放弃了”
“我是如此软弱的人，呵呵。”
“然后.我怕自己某一天会改决定，当时的你，包裹在布里，很小很小的一团，你是那样脆弱的生命，我怕.我只是一个念头.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艾琳的分离魔法，对成年的艾米丽使用，伤害小很多。
但要是对当时的艾露莎——一个婴儿，那会直接杀了她。
“所以.”
“我才将你抛弃，然后我为了自己不去想你.”
“才对自己催眠.”
“抱歉.”
“之前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
“抱歉.”
“艾露莎”
“其实.”
“我爱.”
最后一个你还没有说出来，艾琳就断气了。
艾露莎愣愣的。
耶芙利特从身后，抱住了她，艾露莎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往后倒去，完全依靠着耶芙利特的胸膛。
“姐姐。”
耶芙利特温柔喊道，他伸出手，越过艾露莎的肩膀，按在了艾琳的头顶，说道：“要听到完整的告白吗”
艾露莎愣神片刻，然后微微点头：“.嗯。”
一道魔力自耶芙利特手中爆发。
而就在这时候。
“战败者，有什么资格活着。”
杰尔夫冷冷的声音传来。
他和阿库诺洛基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