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残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空旷的庭院中，风卷着落叶肆意飞舞，直至原地仅余楚凌风和慕容灵儿二人。
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呼啸，尴尬的气息如一张无形大网，将他们紧紧笼罩。
楚凌风紧攥着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
恰在此时，慕容灵儿抢先开了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楚公子，方才绯羽所言，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屡次护你，不过是受人之托，这一点，你心里也清楚。”
楚凌风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痛，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中。
他又怎会不知？可正因为知晓，且知道的远比她以为的更多，内心的苦涩便如汹涌潮水，几近将他淹没。
他艰难地吞咽下喉间的酸涩，缓缓点头，脸上极力维持着平静，试图将满心的心酸与苦涩深埋心底。
“慕容姑娘不必挂怀，楚某……都明白。”他的声音微微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曾经，他心底还偷偷藏着一丝奢望，幻想着或许有一天，她能放下所有顾虑，与他坦诚相对。
可自从知道她早已洞悉自己的身份，却根本无意与自己相认的那一刻起，他便彻底清醒了。
感情之事，终究是强求不来的，他只能选择尊重她的决定，哪怕满心伤痛，也只能佯装不知真相，默默守在她身旁。
“如此甚好。”慕容灵儿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便不再言语。
她深知，点到为止才是最妥当的，言多必失，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楚凌风望着慕容灵儿微微放松的神情，心中一阵刺痛，目光瞬间黯淡了几分。
两人相对而立，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在低诉着他们之间难以言说的情愫与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楚凌风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之前你提及的那个条件，我应下了。”
“什么？”慕容灵儿闻言，不禁怔了一下，美目之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一时没明白楚凌风话里的意思。
楚凌风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积聚着力量，而后沉声道：“你曾说，只要我答应成为你的属下，你便会帮我解毒，如今，我答应你。”言罢，他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回想起此前，他始终坚守着自己的骄傲，不愿轻易松口，那时的他，未曾料到自己会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越陷越深。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渴望重新站起来，这种渴望如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不息，他再也不想成为一个处处需要人保护、时刻给身边人带来麻烦的累赘。
毕竟，谁又会倾心于一个孱弱无能的男子呢？他想要变得强大，而解毒，便是迈向强大的第一步。
他暗自下定决心，余生都要陪伴在慕容灵儿身旁，可前提是，他不能只是一个依靠她庇护的卑微属下。
“你真的答应了？”慕容灵儿满脸惊讶，显然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轻易地妥协。
“没错，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楚凌风目光坚定，郑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慕容灵儿沉默了，她静静地看着楚凌风，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纠正他话里的歧义，只是微微颔首，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