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自己此刻挨得越惨，或许越能浇灭霍家人的怒火，也越有可能换来楚凌风的一丝怜惜。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完全错估了霍建杰在霍家的分量，也摸不透楚凌风真正的心思。
这一顿毒打，终究只是一场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霍水仙打累了，嗓子也喊哑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时的孙樱早已面目全非，原本清秀的脸庞肿得像发面馒头，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丝丝血迹，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周围的人看着她这副惨状，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有的则是冷漠地移开了目光。
唯有她的亲弟弟孙少杰，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却又因势单力薄，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一旁暗自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慕容灵儿站在不远处，眼神冰冷，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孙樱那凄惨的模样，便收回了目光，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甚至连一句嘲讽的话都懒得说出口。
孙樱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硬是没有马上逃离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望向楚凌风，眼神中满是依赖与担忧，在这漫长而艰辛的流放路上，楚凌风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而且，她心中的那个计划还未实现，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期望着楚凌风能看她一眼，能为她挺身而出，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好。
然而，楚凌风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眼神径直从她身上掠过。
自从吐出那口鲜血后，楚凌风突然发现身上那钻心的剧痛正一点一点地消散，刚刚那种仿佛要将他撕裂的疼痛此刻竟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满心疑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慕容灵儿。
回想起刚刚慕容灵儿阻拦李老爷子救他的那一幕，楚凌风的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他以为慕容灵儿是恨他入骨，巴不得他当场毒发身亡，可如今这情况，却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她。
想到这里，楚凌风那颗抽痛的心竟奇迹般地慢慢平复下来。
“慕容姑娘，我……”楚凌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慕容灵儿冷冷地打断。
“你说她是你要找的人，你确定吗？”慕容灵儿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眼神直直地盯着楚凌风，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楚凌风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件事他本就不想让孙樱知晓，毕竟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的断言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面对慕容灵儿那逼人的目光，楚凌风又实在不想对她有所隐瞒。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孙樱那伤痕累累的身上，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我也不确定，但目前来看，她是最有可能的人。”
楚凌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