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合时宜,但绘里世的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还是抱女孩子好诶”的念头,凪诚士郎现在就跟钢板一样。
亚梦因为她的话而“嗤嗤”地笑了起来:“我说真的……跑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向前就是了。”
“蓝色监狱的足球可没有你眼中那么纯粹哦。”绘里世失笑,“球员的报价可是和表现实时挂钩的,一场踢得不好身价可能就要打对折,你没看过网上有人骂绘心先生用肮脏的金钱玷污了神圣的足球吗?”
“胡说八道!”亚梦皱了皱鼻子,“没有钱托底,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么大一座青训营。”
她当然看到过网络上蓝色监狱毁誉参半的风评,也知道绘心甚八从未自诩过守护少年梦想的守护者,相反,他在人前呈现出的模样自始至终都冷酷、乖僻又专制,宛如暴君。
……但在如今,他能创造一个只要有天赋就能被世界看到的舞台,已经很了不起了。
因为在作为守护者的这几年里,她看过更多梦想被刻上“x”的孩子。
不是因为自身内心的动摇和迷茫,而是对现实无可奈何的妥协和来自于他人“不务正业”的否定,乃至更加暴力的摧毁。
“所以我觉得,蓝色监狱已经很好了。”亚梦说,“好像越长大,梦想就变成了越脆弱的东西,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会觉得我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孱弱了。”
在尚且不知道这世间还存在着「诅咒」之前,她就曾经因这件事而深深地迷茫过。
——如果痛苦、悲伤和疲惫始终在不断累积,无法根除,那么我所做的一切还是有用处的吗?我的力量相比那些不断地拖着他们往下坠的东西,是不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做到些什么?
绘里世想起亚梦徘徊在自己家楼下时的神情,搭在她后背上的手顿了顿,将动作放得更轻,声音里渗出轻微的酸楚来:“亚梦……这几年很辛苦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
“但是,理事长告诉我,仅靠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拯救所有人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去帮助更多的人。有时候他们缺少的,也许恰巧只是拉他们一把的力量。”
绘里世想起了吉野顺平。
“所以我做过的事,还是有用的。”亚梦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珠温润明亮,伸出手轻轻摸摸绘里世的脸,“绘里世,你也一样。”
她不再迷茫于「我要去做什么」,而是试图思考「我能做到什么」。
她弯起眼睛。
“虽然有那么多糟糕透顶的事,但我还是相信,这世界上一定还是好事比坏事多,善意比恶行更多,就算痛苦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有人帮忙分担会比自己一个人硬扛更好。”
绘里世也笑了起来。
“这算是警告吗?”
“是祝福啦!”亚梦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