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恩之事言妥,萧靖川不消廊前多停,迈腿踱去不远仓前马为民所在处。
由远及近,随之靠挨过去,前列老马同另两刘泽清部差将口角之声渐闻个清清楚楚。
“马为民!”
“你骂也骂了,闹也闹了,这都小半个时辰了!”
“再不消停,以往交道那点子情份,可也就全没有啦!”
“旦是我手头一松劲儿,哼!”
“今儿你还能不能囫囵个回去,可是都不太好说啦!”
矮将冲动,面目毒狠厉色,高抬马鞭,奔着马为民就要招呼过去。
这会儿上,侧身于旁那个儿高的,倒多少还有些理智,相为扯拽住,以免事态扩大,难以收拾。
但,其人所言,亦尽逼胁迫警告之意思。
咬牙切齿,甚不客气。
闻去,原处老马混不吝,梗着脖子,凑脑袋竟还前迎去两步,续骂接言。
“呦呵!”
“咋的,这是要打我?!”
“来,来,你来,照这儿招呼!”点指脑门儿上,马为民硬怼说去。
矮将一时半刻,叫得高个儿所控,倒也未发飙多挪去步子,火气渐收。
可马为民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的,他却又来劲儿更肆闹起来。
“来呀!”马言厉喝。
“混账王八蛋!”
“你不能耐吗?有种就在这粮仓前头,把老子打死!”
“呵!给你能的吧!”
“还交情,我呸!”
“老子跟你这儿过家家呢,还是打牌喝大酒哇!”
“告诉你,今儿老子奉的,那可是靖国公的差事!”
“皇上亲命,奉旨惩贪救灾来哒!”
“跟我吆五喝六的,你们倒也配!”
马为民其人这趟功夫,凭一己之力,诈唬蛮缠,能顶来这般时辰,已是殊为不易。
换个人上,怕还是真就没这效用矣。
一通胡搅,死扛硬撑,搅在仓前。
而那对手矮将,平素定也是跋扈惯了,啥前儿受过这份儿窝囊气,硬挺着叫对过儿骂了小半时辰了,遭谁,恐也是够呛忍得住。
遂这眼下听及马为民叫板浑骂,索性也是他妈不过啦,一甩袖子,自在高个儿怀里挣脱开去,前蹿两步,一鞭子朝着马为民脑袋就狠抽下去。
“我操你妈!”
破口大骂间,矮将马鞭劈下。
马为民多机灵?怎会眼瞅着吃去眼前亏?
于是亦就这电光石火之际,其矮胖身形,竟突来伶俐机敏,一个后撤步,躲了鞭子正手。
抬臂为挡,下意识动作,抽身速退,堪堪鞭梢子,挨了那么一小下。
但毕竟矮将发力而为,仅是接触一点儿,亦是在马为民左臂胳膊上留了深深一个口子。
“诶,我操!”
“你!你个狗操的,你来真的!”
“你,你等着,这一下,咱老马定不白挨!”
“太岁头上动土,你们大帅刘泽清这回也他妈别想好过!”
“有个一算一个,扬州兵,都他妈是婊子养的,打老子,今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马为民挨去一马鞭,那股儿火也烧得更旺些,眼瞅压不住,亦是急了眼啦。
“我操你妈的!”
“马为民你个王八操的,我管你什么国公不国公的,赶捎上我们刘大帅一堆儿骂,我看你是不想活啦!”
“什么他妈狗屁差事,有种你把姓萧的那个瘪三儿一块凑来,老子他娘的一并收拾。”
“抽你怎么了,急了眼,老子就这儿,直接砍了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