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如弦,死道边。
去如钩,反封侯!
续接上文曾纪之言,不难觉出,掩在慷慨陈词,为国为民之下,是一真小人,伪君子之嘴脸是也!
曾纪这番表论,看似是在廖、林之间苟全,两不相顾,佯作公心。
实际呢?
却是句句噎在廖庚身话口之上!
甩了摊责针对,重又将矛头对去当堂的督察院二司。
什么你牵头下令,我来抓人,不过推责而已!
这般词话,袁文忠不谙官场之道,一时被唬,如还在情理之中的话。
那廖庚身则听去就没那么自在了。
其周身凉下半截。
不料想,自为搭上干系利害,已是这般拼力去博啦,可话激到这般份儿上,不仅林之万骤感不妙,褪火避祸,他兵部罕有开口这曾纪,曾郎中,竟也是这般难对付。
一时无奈叹然,廖庚身失望甚去。
真不知这大明朝,到底为何到得今时今日还不垮台,大家一遭卷铺盖滚蛋,也就罢了!
“呵!”
“呵呵呵......”
僵持良久,唏嘘愁叹廖庚身,方复开言说,不得已,只得将对象重是放回堂中马为民身上。
“马为民呐,马为民!”
“你睁开眼好好瞧瞧,仔细看看吧!”
“这些个,便是你要拼了性命去保之人?!”
“我大明朝自太祖洪武开国以来,到得今日,已立十七朝矣!”
“日子久了,朝中事,他坏就坏在,你中我有,我中有你之上!”
“马为民,你既孑然一身!”
“我要是你,就他妈的豁上一回,大伙儿谁都别想再昧着良心安生好过!”
“我敬你是军人出身!”
“论去脾气,你我各司其职,可廖某我却私以为,倒也合算是能有性情相投之处!”
“眼下,时局已至生死存亡之际,你我心中都有朝廷,有家国!”
“何不联手斗上一斗!”
“你难道就真甘心看这些尸位素餐之辈,堂而皇之,继续覆在庙堂之上,敲骨吸髓,断我大明之国运吗?!”
廖庚身旁无别策,只能较来诛心言论。
闻之,马为民却是不为所动,反似另有憋闷处。
毕竟,他对刚下三方对戏,亦明眼看的真切。
廖庚身寸功未取,叫得欢,摆亮架子活儿,但终究无甚用处,不切实际!
户部老东家林之万呢,却也自始至终,都无意维保他是也!
真真没甚意思,飘零凭风起,大难临头,无所依存呐......
“哼!”
“廖御史,廖老弟!”
“我叫你一声老弟行不行啊!”
“差不多得啦,你就甭问了!”
“耍猴儿也不是你们这么耍的!”
“什么国运不国运的......”
“老子辽东参军那会儿,少不更事,倒还真他妈认过这狗屁家国社稷!”
“后来呀,临阵大伤一回,想来,唉......,也是九死一生啊!”
“呵......”
“跟咱老马谈家国,你们这些江南文弱,只动嘴皮子的官儿,你们倒也配!”
马为民褪去伪装,当堂头遭说了几句真心话,便已是噎得当庭一票文官同僚哑然不已。
见去僵持,各司缄口不再复言,马为民长舒一口大气,更显释然。
他双手抖了抖栓于其上之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