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一遍计算过程，感觉似乎比做十个实验还要累。
吕崚相对还好一些，他也听了全部过程，大部分内容都理解了。其他人则各自理解能理解的部分。
整个讲解过程就是张硕先讲一遍，台下提出难理解的位置，然后张硕再重点讲那一部分。
王老师早已经离开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旁听一阵子，结果只是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因为完全听不懂内容，感觉自己待在这里就是充人数的。
等全部讲解完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一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王老师站在灯光下，他看到走在前面的佟智国，顿时迎过去关心问道，“结果怎么样”
佟智国一脸的生无可恋，边走还边唉声叹气的，让人感觉就是心情沉重。
“不行吗找出问题了”王老师带着疑惑追问。
佟智国连忙摇头解释，“不是，没问题。”
“那你这是……”
王老师有些搞不懂情况，他看向了后面的吕崚。
吕崚把目光从手里的稿纸上移开，开口道，“张硕教授的计算条理清晰、环环相扣，逻辑上没有漏洞，而且计算的数值也很精准。”
“大家的评价都很高，应该可以根据计算结果进行实验了。”
王老师顿时搞不懂了，他指着佟智国问道，“佟院士这个情况是……”
“我没事儿。”
佟智国马上开口道。“我就是心情……唉”
在叹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路过闲聊着，“这么多内容、这么复杂的计算，张硕就是几天就完成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才刚来四天吧或者，五天有吗”
“别说是四五天了，感觉给我一年，我都完不成。”
“我一辈子都完不成，换做是我，中途肯定出错，而且最开始那一部分，复杂的偏微分方程……他竟然能求出个精确解”
“这就是差距呀，张硕教授不愧是最顶级的数学家，也怪不得拿到菲尔兹啊！”
“人家都说‘三个臭裨将、顶一个诸葛亮’，我这样的，哪怕是十个，也顶不上张硕教授一个人。”
“一百个也顶不上！”
王老师再看向佟智国顿时明白过来，他好笑着对吕崚、佟智国说道，“你们也不用这样，张硕就要说可是最顶级的数学家，你们又不是干这个的。”
吕崚、佟智国才刚感觉那么一点点的欣慰，就听王老师继续道，“就算你们也研究数学，研究数学和研究数学也是有差距的。”
“我听过一个高斯的故事，说高斯的老师给他布置作业，作业中有一个题是画正十七边形，高斯一个晚上就解出来了。”
“他解出来以后才知道，那是个几千年来都没有任何人解决的问题！”
“张硕就是高斯，怎么比呀难道其他人费几个晚上，或者费几年就能解决同样的问题吗”
“所以我们要正视自己的平凡啊！你们看看我，刚才发现听不懂，直接就走了。”
佟智国和吕崚对视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老师，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们，但是……你说的这些话，实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啊。”
王老师笑道，“我就是讲个故事，打个比喻。”
张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明显是有些疲惫。
王老师马上走过去说道，“恭喜啊，张硕教授，又完成了一个重要研究。”
张硕不在意的摇头，“这不算什么重要研究吧只是做了一些计算而已。”
佟智国、吕崚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张硕道，“最重要的是，确定计算没有问题，数据通过了，就可以进行实验来检验。”
这句话顿时让佟智国变精神了。
王老师特别关心实验问题，他马上问道，“计算通过了，多久能进行实验”
“三天！”
佟智国答道，“三天的准备足够了，设备方面主要是调整参数，还要做其他一些准备。”
“检测，是最重要的，要有关离子团的检测要提前布置好。”
他说完补充了句，“这次还是要军方配合！”
王老师马上道，“那没问题，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三天，也不多。”
“我就在这里等上三天！”
……
佟智国说需要军方配合的是寻找离子团的落点。
离子团会被达到几十公里外的无人区，中途轨迹会被高精度摄像机捕捉，但也只能知道大致的掉落位置，若是想找到精确位置，找到掉落的残留物，就需要大量的人手了。
上一次寻找掉落残留物也是军方配合的。
项目基地可没有这个能力。
在张硕的计算确定下来以后，项目组就开始准备下一次的实验，张硕也参与了实验准备工作中，他很感兴趣的看了每一个流程。
整个过程简单来说就是制造出离子团，控制离子团在环形加速器内加速。
在达到了一定速度以后，控制离子团通过反应磁场带，然后冲出真空通道从出口喷出。
“如果实验失败了，寻找离子团残留物确实很麻烦。”
“一小团物质，达到几十公里外，可能到目标区域以后，类似的东西非常多，也不知道具体哪里是残留物。”
“相反，实验成功了就不一样了，也根本不用找了。”
实验开始前，张硕、王老师一起乘车远离实验基地，路上就一直说着实验的事情。
王老师疑惑问道，“为什么不用找了”
“因为会发生爆炸啊！”
张硕笑道，“具体什么样的爆炸，现在也不清楚，但肯定能很轻易的看到。”
王老师听的眼前一亮，“换句话说，实验成功了，也就直接能做技术转化了”
“这还是要看爆炸强度，而且真正应用上，军方标准、怎么配合雷达以及其他设备，怎么调整，都是要考虑的，但是，单单是实验相关的技术，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啊！”
王老师道，“我有点儿期待发生爆炸了。”
他忽然建议道，“不然这样我们坐直升机在天上看看，肯定会看得更清楚。”
“额”
张硕听完顿时也心动了。
实验很可能会出现爆炸，到天上去看一看……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