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号那头选货的时候，蔡掌柜甚至还好心提醒过他们，拿货要冷静，要考虑分号那边的客人和当地的情况。
那会儿，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满脸笑意，拍着胸
脯说没问题。
现在不好卖了，就想着退货？
要方圆说，就该按照协议来行事儿，一家都不给退！
不过话说回来，青阳县和临川府这两个分号，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除了北国司空将军外，最先信任百宝居，舍得压下全副身家来做百宝居加盟商的人。
就连后头来的那三个加盟商，都是因为看到临川府和青阳县的分号后，才顺藤摸瓜找到了京都城。
所以，临川府和青阳县这两家分号跟总号之间，又多了那么两分的情分。
东家说要给退，也是极有人情味的。
只是退两家跟退六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啊。
先不说六家分号的调味料跟香料退回来以后，会压在仓库多久。
光凭着它们是入口的东西，方圆就有点着急。
谁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受潮？长没长虫子？或者说，会不会被有心人投了不该投的东西？还能不能继续售卖？
如果不能卖，收回来的这些调味料跟香料，就相当于直接浪费了。
换句话说，这是亏损的。
而承担两家分号退货亏损，跟承担六家，区别可太大了。
方圆不认为这个亏损该由总号来担。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当着暖宝和蔡掌柜的面，方圆将自已的想法说得明明白白。
谁都没有想到，方圆会大胆发言。
哪怕暖宝来了百宝居这么多次，早就看出方圆是个可塑之才，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放肆！”
蔡掌柜反应过来，低声呵斥道：“主子的话，岂是你能反驳的？”
言毕，又赶紧跟暖宝赔罪：“主子，方圆不懂规矩，是我没教好，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是看他机灵，平常干活儿又细心，所以才让他跟在身边多学学！没想到今日……”
“他说得很好。”
暖宝打断蔡掌柜的话。
她没有因为方圆的插嘴感到恼火，反而还挺欣慰的。
这一世，有如此好的家世跟金手指在，暖宝肯定要好好利用。
往后的产业，也不止只有百宝居。
她受身份的限制，自然不能处处亲力亲为。
培养人才对于她来说，尤为重要。
眼下看到百宝居里的一个伙计，都能如此有上进心，知道动脑筋，她如何能不高兴？
于是，笑着看向方圆：“你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想来最近蔡昆没少教你。
以后你若是有出息了，可一定不能忘记蔡昆对你的提携和教导。”
说罢，才又将话题转到退货这件事情上。
“其实你的说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做法。但要真深究起来，却太过公事公办。
咱们虽然打开门做生意，但也得保留一些人情味，否则浑身铜臭，终究少了点意思。
想要将百宝居真正开到四国去，光依靠咱们自已是不够的，还得靠这些加盟商。
而咱们，只有真正为加盟商解决了难题，让他们也挣到了钱，咱们百宝居才能长久。
总号和分号虽是供货商和加盟商的关系，却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