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司雪慢慢转回了身子，“你们俩都不坦诚。”
“你听得出来啊，我是觉得她不太实在。”
“听得出来，在我面前虽然说不了假话，但同样是真话，也能控制程度。而你更是好像在隐瞒什么。”
战司雪听了半天，听明白了一件事。咱们四殿下听起来是真诚，实则是在她的这个属性中找到了漏洞，毕竟一个问题不一定只有一个答案，即便同样是真话，也可以有不同说法。
苍凉晚问道：“那你说她来这跟我道歉是图啥？”
“图你这个人呗，你此战大展神威，四殿下昨日也不知道为了点啥，那般不冷静，但只要她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你有用。”战司雪轻叹，而后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角度看，昨日四殿下所做之事是错，但这样的事太多了，战家也是如此。
所谓战争，不过是用银钱买了百姓的命，用银子换得百姓舍命杀敌。
如果是她呢？如果她家徒四壁，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两银子，家中老幼连口肉都吃不上，或许她也会选择用命换得家人的温饱吧。
苍凉晚问道：“你想啥呢？别自己偷偷想啊，跟我聊聊呗，这么安静我犯困。”
战司雪睁开了眼，“我在想如果不强制征兵，还有多少人愿意上战场。答案是依旧会有很多人，强者为了做将军，普通人为了家人吃饱饭。可本不该如此，如果没有战争，百姓怎么会饿肚子呢？每次开战都是劳民伤财，战争烧银子，而这些银子都是来自于百姓。晚晚，或许墨家人才是对的。”
苍凉晚慢慢点着头，墨休百姓倒是还好，毕竟墨休打仗烧的是凤家的银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次墨休陛下不是也来了吗？没人想打仗，但烈焰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能如何？把熊霸拱手相让？倒是也可以，毕竟烈焰富庶。”苍凉晚心中郁结。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能守住先辈家业的君主已经算是明君了，可又有几人没有野心呢？又有几个君主不希望史书上写着他开疆拓土的故事。
“虽然墨忘很烦人，但我佩服他。
战司雪呵呵两声，“你不是废话吗？谁不希望……”她说完这闭嘴了，“我还瘫着呢，别引着我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万一你跑了，我只能任人宰割。”
苍凉晚笑着。
门开的瞬间战司雪快速闭上了眼。
苍凉晚给她盖好了被子。
来的是百里止戈，他说：“抱歉，是我害你陷入了危险之中。”
“也算不上是因为你，熊北夏这么做是她那些谋士出谋划策教她打仗。如果我没猜错，她那些谋士都是男人吧？”
“是，是群急于四殿下做出些政绩的冒进之人。”百里止戈自然是打听清楚才来。
“可以想象到，那个软糯的四殿下，被一群自以为是的男人围着。我都能猜到他们的嘴脸，他们看不起女子，觉得女子不会打仗。不停打压四殿下，才会逼着四殿下做出此等蠢事。”
百里止戈不敢说话，他好像也是男人，也是自以为是那一类。
过了一会，百里止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生气？”
“气啊，四殿下要打我军棍，不气她所谓的因私派我送死。即便她不派我去，我也会跟去，她的私心于我而言没差别。”
“即便知道死路一条还是会去？”百里止戈反问。
“我很强的，不会死的。我可是有……”苍凉晚想起墨忘昨日的话，“我可是有八个师父。”墨忘昨天说这事，不就是想提醒熊北夏，她身后有疯人塔这座靠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