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众人也明白,就算是前两天拚死向外冲杀,也根本毫无生机,毕竟大家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金石教主一咬牙道:“别无他法,与其等死不如死在刀剑之下。”
他站起身来,提高嗓门对众人道:“今日我等以身殉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说完他带头低声吟诵起来,像是吟诗,又像是唱歌。众人一听也随之唱了起来,声音低沉,苍凉有力。
吴少在黄道宗日子不长,但大略知道这是黄道宗的一篇劝世经文,配着这样的吟咏,听来让人心下一片澄明,苍凉的基调又使人热血沸腾,不由地赞叹那作经之人的独具匠心。
“黄道宗当年确实有不少大能大智之士,竟作出这样的经文。”吴少心中暗暗称奇,由此看来,黄道宗能够时间不长便拥有十几万信徒并非全靠蒙骗手段。
时近三更,黄道宗人人结束停当,都看着金石教主,这些人这几天遇险几次,早对生死看得淡了,金石教主一转身,率先向洞口走去,吴少也随在队伍中,到了此时他虽觉得这样并非上策,但自己也似乎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不过,按照金石教主的安排,布衣教主被放在队伍的中间。
这支黄道宗队伍,除了诸位教主,余下的七八人都是守门好手,也就是说黄道宗的精英全在此处,若是平时,其战斗力应该相当恐怖,但现在恐怕对方就是普通人也对付不了。
前面的人悄悄地下水,他们要趁对岸没发觉之前登上岸去,希望在包围圈上冲开一个口子,能跑出几人算几人。
没走几步路,忽然负责断后的患难教主从后边赶了上来,说:“等一下,你们看这是什么?”
吴少一看,竟是一个葫芦,他认得是八拜教主在那无人观中拿的。忙抓到手中道问:“从哪儿得到的?”
“就在洞里的水中冒出来的。”患难教主又道:“还有……”
吴少见患难教主脸现内疚,忙问道:“还有什么?”
患难教主这才将另一只手向吴少一举:“还有你的那只小猫,大概是死了……”
吴少一看患难教主果然手中举着“癞猫”,那东西浑身透湿,头耷拉在一旁,似乎生机全无。
吴少自从进了这个洞就没再见过癞猫,想不到在此处发现了它的“尸体”。
“它是抱着葫芦上来的。”患难教主解释道。
从那深井中上来之后,吴少带着“癞猫”钻进那条山洞,本意想依靠它来探路,却不想走到洞的尽头才发现前面并没有路,当时乳石浆冲开洞壁,吴少眼见被淹没在水和乳浆之中,自己差点闷死,哪有闲暇去管“癞猫”,他后来没见到小家伙随同他冒出水池,便认定“癞猫”凶多吉少。
小家伙还是数次帮助过吴少的,而且养了这么久,也产生了一些感情,这次如果不是强逼它去探路,也不会死去,想到这儿,吴少有些心痛,急忙将“癞猫”接过来,感觉它身子虽然冰冷,但还是软塌塌的,只是小肚子溜圆,似乎喝饱了水,不由地尝试着向它肚子一摁,哗哗几下,“癞猫”嘴里喷出几股水来,一会儿脑袋竟然动了动。
“它没死。”吴少欣喜道。“如此说来,我们倒不急于冒险,先回洞里再说。”吴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