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一介穷酸病人,找我做什么?”吴少自嘲道。吴少心中自然并不认为自己穷酸无能,但守着这莫名其妙的老道,口风最好严一点。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扬州那位赌会上的赌王?”老道问道。
“我的确在扬州赌友会上侥幸获胜。”吴少老实承认。
“据说你曾经在大赛当天力搏黑隼,不知是不是真的?”老道紧盯着吴少又问。
吴少点点头,心道这老道了解的倒是够详细,竟然此事也知道,也难怪,他曾是华亭郡主簿,应冲公子那边和他们书信来往,想了解点什么事倒是极容易的,不过这老道打听此事做什么?
他可不知道老道最关心的并不是他赢了多少银子,而正是力破黑隼之事。当吴少说了在扬州如何多次遇上黑隼袭击、如何自然而破黑隼之气时,老道不大的眼里露出了兴奋之色。
“那么今日你又如何走出这阴煞之地的?”老道又问。
阴煞之地?吴少一听此言吃了一惊。不过如何出来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来,只好含糊地说了一下昨晚做的怪梦以及自己对那怪风的试探。
“呵呵……天命如此,老道今日信了。”老道一阵大笑:“师弟,想不到这转星移斗之事,竟着落于你我二人身上!”
师弟?吴少吃了一惊,这刘老道叫自己师弟,什么意思?难道他曾是姜园的学生?或者他是快剑门蒋侠客过去的弟子,还是白慈观的人?似乎都不像,但除了这几位,吴少实在想不起如何与眼前这位老道称得上是同门师兄弟。吴少想到此,待那老道安静下来,禁不住问了起来。
老道一阵不悦:“师弟,你生性谨慎不随便透露师承也就罢了,怎么能将师兄我与那酸儒粗人扯到一起,象我辈通晓阴阳、深究天理之人,能是什么姜氏书院的学生?怎么会与什么蒋侠客、白慈观这样不入流的武夫是同门?”
吴少见老道如此说,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但听他说到什么“通晓阴阳、深究天理”,又记得他与刘管家在那村子里纵论易理,蓦地想起一个人来:老瞎子!吴少差点脱口而出,难道老瞎子的师父与这道人有关?但老瞎子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自己从他那里根本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两仪四象勿复言。”吴少试探道。
“八卦尚须一卦联。”老道接着道。
“主次有别看次主。”吴少又道。
“天上有首首在前。”老道又道。
“原来果然是师兄。”吴少听到老道能背出这段卜算的口诀,便断定这位刘老道定然与那老瞎子的师承有莫大关系,但却不敢说出自己死活不愿意拜老瞎子为师的事。
那老道见吴少说出这段口诀,再无疑义,吴少虽然不清楚,但这老道却知道,这口诀虽然简短,却是他们这一派口口相传的秘诀。
“不知师弟是青叶先生的第几代弟子?”刘老道问。
“惭愧,我跟师父日子并不长,师父突遇变故,也并未交待清楚师承关系,今日倘若不遇上师兄,我还不知自己出自何门。”吴少本来想含糊过去,见老道追问,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那篇口诀,是老瞎子姜中舟当年给他的一本书上写着的,当时老瞎子让他务必记熟,吴少不得已背了两天,现在是不是该庆幸还没忘掉?
那刘老道对吴少吞吞吐吐毫不在意,吴少越是如此,他反而越认为这人越象是他们门派的传人,他知道本门传承甚密,口风极严,是绝对不会随意透露门派消息的,恐怕这位师弟这一支更是如此,因为他们这一支要求更苛刻,泄露门派秘密会受到重罚。
刘老道主动说了起来:“我听师父说,我们此一门流传自远古,秘密传承,一向只是单传,到了青叶先生,这才传了一对兄弟,兄长专注于天理,兄弟专注于冥道,我是兄长那一支的第五代传人,师弟恐怕也是此数,不过师弟这一路表现来看,虽然在师叔身边虽短,却深得道之幽微,真令人羡慕。”刘老道一片欣喜,情不自禁地夸道。
“不知师兄从何时便认得我了?”吴少心下还是不明白,如果略略几件事,便能断定自己是他的师弟,这可有点虚幻得紧,他还记得老瞎子说过他的师父是叶先生的传人,却不是青叶先生。
不过,吴少并不打算说破此事,既然对方错认了他,不如将错就错,从此人口中得到些汉钟山的消息,他现在很怕这中年道人会详细问他的师承来历,好在姓刘的并未多问。
“我初见师弟,便有亲切之感,昨天更是让师弟专走此阴煞之地相试,倘若不是同门之人,绝对难以脱离此地。再者说,师弟不会忘了我们本门的本事吧?”
“本门本事?我跟师父日短,什么本事也没学到。”吴少此时倒有些后悔,当初若是耐心点,也许老瞎子会教给他一些东西,那现在就可以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