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帝犹自骂,“真是个泼皮滑头,一百斤的身子,能有八十斤都长在嘴上。”
何大伴默默的想,还不是您吃他那一套。
“大伴,你说朕要怎处置他?”
“处置谁呀?建安伯吗?陛下您舍得吗?”
何大伴轻轻柔柔的说着话,还给他捶肩膀,“想来陛下心里都有主意了。奴婢是个没根的,不懂情事,就只爱银子。想来这世上的人千人千面,有人爱财,有人爱权,有人爱色,有人重情。陛下管别人最看重什么,只要有本事,能替陛下分忧不就行了。而且奴婢觉得,有弱点的人才是最好用的人。”
宣宁帝心里的天平,就更倾斜了一些。
“朕就是有点恼他这么大的事瞒着朕。”
“小伯爷一来就发生那许多大事,许是忘了。再说南边那位赐婚,他也拒绝不了,谁知道来了这边,指腹为婚还有一个。要说长平郡主之前也是不受待见的,是小伯爷不离不弃才有了如今局面。奴婢是觉得,小伯爷重情重义是好事,伴随的品质就是忠君爱国。要是小伯爷为了自己一脚把和静郡主给踹了,陛下才要考虑小伯爷人品行不行的问题。”
所以他们之前想的,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其实是人品不行的男人。
宣宁帝被捶得舒服,挥了挥手,“去歇了,明天再整治他,记住,一个馍都不许给他。”
何大伴扶了宣宁帝出去,殿外贤妃娘娘已经候了多时,宣宁帝也没说什么,就势往她肩头一靠,“爱妃,放心,朕不打死他。”
贤妃将他扶稳,微笑,“那个小畜生,就给陛下添麻烦,臣妾明日替你打他一顿出气。”
“唉……打是要打的,别打坏了,糖啊,盐啊,都是他弄出来的,就是气死朕,也不能打死他。”
何大伴慢走了两步,吩咐干儿子小吉,“去给小伯爷弄点吃的,光喝酒了,肚子还是空的。”
小吉为难道:“可是陛下说一个馍都不许给他。”
“你个猪脑子,除了馍,你就不能拿点别的?”
容棠和和静被关在了偏殿一角,容棠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很久,脚步声远去,他才转到和静身边来,给她松了绑。
一边解绳子一边说,“我去年南下托人找你了,你去哪了?要跑也不跑远点,还被人抓到。王彪和我有嫌隙,他利用你来搞我,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你告诉我,我弄死他。”
绳索解完,和静郡主手脚松快了,几乎半年的委屈压抑突然爆发,“哇”一声哭出来,边哭边打骂他,“你混蛋啊!我在外边死去活来,你在这边风流快活,现在连亲都成了,你拿我当什么人,你对得起我吗?”
容棠被她扭得胳膊都青了,龇牙扭嘴嘶冷气,“别冲动,听我解释。甜甜和我是指腹为婚的,她比你早十几年……嘶好痛……再说你和我的婚约怎么回事,你不也是很清楚吗?我去年找你,就是想退婚来的,没找着,南朝也灭了。我想着你可能跟杜夫人汇合去了,从此咱们俩也算一别两宽……哎呀……”
眼看着和静的大嘴要咬到胳膊了,容棠急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婚事不成,仁义在,我不是没放弃你吗?你放心,我定想尽办法保你的性命,让你安全脱身,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
和静郡主忽然委屈的哭了,“凭什么?我先遇到你的,你为什么就能和她成亲,就非要和我退婚?你知道这一年多我怎么过来的吗,你个死太监!”
然后他们俩一起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