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森的脸色立刻变了。
江亦川却不再理会他那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自然地帮苏雅提起繁重的裙摆，让她走路更加顺畅。
“苏老师，要换拖鞋吗？”
“拖鞋？你哪来的拖鞋！”
“刚刚去客房区拿的。”
“拿来的太及时了，这18厘米的高跟鞋差点让我上天。”
“苏老师不方便弯腰，我帮你换。”
吴启森眼睁睁地看着江亦川亲手为苏雅换下高跟鞋，看到苏雅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又看到江亦川一只手帮她提着裙摆，一高一矮地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苏雅脸上展现出的灿烂笑容，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
又或者说，他从未真正见过。
即使是在他们交往时，苏雅在他面前的笑容，也总是讨好的、小心翼翼的，而他享受着这种感情中的优越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懂了吗，老弟？】
【江先生一出现，高下立判】
【江先生总能注意到苏老师的需要，会帮她提起沉重的裙摆，会为她找来舒适的拖鞋，而你吴启森却只顾着证明你所谓的真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苏老师进来时提着裙摆，步履蹒跚得像个老妇人】
【楼上的姐妹说得够多了，后面那句就不必再提了。】
吴启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但最终无力地松开。
“那个心动对象是怎么确定的？”他问。
卡片还放在桌上，被吴启森刚才无意识的动作弄得有些皱巴巴的。
马导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还记得中午你们戴的心率监测手环吗？”
“它能清晰地记录下你们每次的心率变化。”
“专家观察了你们午餐时的互动，根据心率手环的数据，确定了心动对象。”
“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吴启森紧咬着牙槽，似乎仍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不甘心地追问：“苏雅对我的心率就完全没有反应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只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好像在查阅什么资料。
很快，马导的声音再次响起。
“根据中午的记录，你给苏老师夹了三次菜，深情凝视了四次，和苏老师搭话了九次。”
“而苏老师把你的菜扔回你的碗里三次，对你翻了四次白眼，怼了你五次，指桑骂槐六次，朝你竖了八次中指。”
“在这些互动中，苏老师的心率都非常稳定，甚至有时还有下降的趋势。”
“专家分析显示，苏老师现在对你的感情，甚至不如对李志扬那样有波动。”
吴启森的脸色彻底变得灰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苏雅对他的感情，竟然不如对李志扬？
那个几乎和苏雅没有多少交集的李志扬？
【杀人诛心】
【磕到姑侄CP了！我就知道亲情线才是永远的神！】
【李哥这不得感动哭？】
【哈哈哈哈哈甚至不如李哥是什么鬼？我李哥好歹是家中的长子，地位比装死的哥高不是很正常吗？】
【好吧，我李哥也是站起来了。】
【认清自己的地位了吗，吴启森？】
事已至此，吴启森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
苏雅或许……
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月光照在四楼的露台上。
露台上，藤蔓交缠的秋千椅，鲜花簇拥的茶桌，桌上摇曳火光的烛台，和地面柔软的白色地毯。
氛围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