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萧……”掌柜神情错愕几分,陷入一片难言的沉默,待酒儿说完,才低声道:“青玉佩,早就随着剑阁的消亡而遗失。”
酒儿柳眉轻佻,“被剑宗夺去了”
掌柜摇头,沉默良久,才道:“是西域当年趁乱偷去。”
酒儿眉梢紧紧蹙起,“剑宗南下灭门,西域趁乱偷得青玉佩……而据我所知,先生是被丁景澄救下,这其中,是否有番……”
掌柜摆摆手,“是与不是,都已经二十多年的事了,丁景澄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假,青玉佩……我也已经护佑至最后一刻,如今死过一次,辰国恩情已还,不愿再牵扯旧事。”
酒儿沉默几秒,微微颔首,道了声谢,没再多言,重新坐下喝酒,等着赵无眠回来,琢磨着怎么从西域圣教的手里取出青玉佩。
想抢,貌似不太可能,还是偷吧……她有个朋友,号称西凉盗圣,估摸可以试试。
掌柜说是不愿牵扯旧事,但也没能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再见到辰国皇室的后裔,不由问:“方才那少年……是你儿子”
“不,我至今未曾婚配,他是我捡来的……”酒儿笑了笑。
“叫什么名字”
“萧远空。”
言谈间,赵无眠带着几颗橙子走进酒铺。
“你就买了几颗橙子解渴”酒儿好奇问。
赵无眠在桌前坐下,端起碗,为橘子剥皮,将果肉放进碗里,旋即用内息一震……碗里便布满橙汁。
他将碗往酒儿那方向推了推,“尝尝。”
酒儿端起碗,抿了口。
“好喝吧”
“恩。”
付了酒钱,两人离去,门帘后依稀可听交谈声。
“你一天天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儿”
“瞧见那盆没有长得很艳丽,会在温柔细致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什么意思”
“就是酒儿姐姐照顾的好……”
“那儿不是我养的啊。”
“我是你养大的啊。”
“你是吗”
“……你这么笨,是怎么把我拉扯大的”
“你从小就很乖……嘿,说我笨欠揍了是不是”
……
“掌柜的,掌柜的”
耳边的呼唤声让他回过神来,他望着面前酒客,微微摇头,扫去杂念。
没料想一晃这些年过去,自己居然会与当年那少年为敌。
丁景澄所言不虚,进了江湖,哪有那么容易脱身……江湖依旧啊。
他沉默片刻,转头离开酒铺。
两天后,深夜时分,晚风拂起。
城外南方一处高坡上,停着两匹马。
赵无眠戴着斗笠,围着披风,注目远眺,打量着城内,希望能发觉几分不对劲儿。
剑南城华灯初上,黄灯在雨幕中映出一圈又一圈迷蒙昏黄的光圈,镇子里人影错落,单凭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
萧远暮站在赵无眠身侧,拉着他的披风挡雨,打量剑南几眼便收回视线,“这里是叙州去往青城的必经之路,若想截杀,此地乃不二之选……但毕竟都是猜的,是祸躲不过,有什么招咱们都接着,走吧。”
观云舒撑着油纸伞站在一旁,也是这个意思,两天时间,靠着《柳无尽》,奈落红丝与疗伤丹药,她的实力也恢复不少,即便丁景澄真要截杀,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赵无眠琢磨片刻,翻身上马,拉起萧远暮坐在身前,继而垂首道:“丁景澄,孟婆,估摸还有不少宗师高手一同围杀……今晚说不定就折在这儿。”
“你岂是未战先怯之徒”萧远暮柳眉轻蹙。
观云舒斜视了赵无眠几秒,而后淡淡收回视线,“他想以此为借口亲你……”
“本座知道他的小心思,无需你提醒。”萧远暮瞥了观云舒一眼,早就有点受不了这尼姑……她和赵无眠聊天,这尼姑插什么嘴
她平时就喜欢说这些话逗赵无眠玩……
赵无眠是真搞不懂为什么她们俩儿每次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心思被戳破,估摸是没可能品尝萧远暮的一点粉唇,他便凝神戒备,轻夹马腹,准备入城,道:“我还没心大到这种时刻想着男女事……走吧,一直在城外待着胡思乱想,也只是自己吓自己。”
哪成想刚马儿刚跑几步,萧远暮便双手扶着马鞍,向后坐了下,紧紧贴住赵无眠。
又是坐弟起驾,但不同于那晚的转瞬即逝,这次赵无眠感受的清清楚楚。
温润细腻……
赵无眠心头开始火热。
萧远暮忽的偏头对观云舒道:“他都对我现在这副幼女的模样有邪念,可见他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观云舒愣了下,侧眼打量了赵无眠一眼,继而淡淡收回视线,“禽兽……”
萧远暮仰首瞥向赵无眠,得意一笑,准备起身,但腰间却出现一双手将其按住,却听赵无眠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捉弄我……别乱动,城内兴许埋伏。”
萧远暮笑容减缓,面无表情,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主动前后蹭了下。
赵无眠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轻抬萧远暮几分,继而萧远暮便一手抓来,报复似的用力扭了下。
但她其实也怕给赵无眠扭断,不甚用力,反而更像帮他打胶……
“赵无眠”
身侧传来观云舒的声线,一点感情都没有。
“恩”
“把萧远暮放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