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得了不少姜晗在闺中时的墨宝，她那个时候的字，飘逸灵动，跟现在在宫里的循规蹈矩完全不一样。
她不开心，或者说她在宫里觉得压抑。
魏常安侍立在一旁，他收集到这些的时候，也瞧过几眼，姜贤妃的字跟一般女子爱写的簪花小楷不一样，她喜欢大开大合的字，信笔由心，不是那一成不变的临摹仿写，而是有自己的风骨。
可这一年多，姜贤妃的字，看起来是铁画银钩，是自在洒脱，可总是能瞧出一些压抑，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忍。
她不开心。
魏常安在心里琢磨思索出这样的答案时，觉得自己荒唐。姜贤妃，陛下宠妃，竟然在宫里过得不开心。若是她不开心，这宫里就没有能开心的人了。
陛下宠爱，哥哥是将星，出身又是伯府，哪一样单独拎出去，不是能叫人羡慕的。
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宗钦翻看的动作慢，越看他的眉心皱得越深，等到翻完之后，眉心隆成一个川字。
她怎么敢的！
她凭什么！
宗钦眼里积聚成一团火，试图将眼前的东西都烧尽，灰飞烟灭的那种。
他一直弄不懂姜晗，她的游离、沉默、自闭、冷淡，宗钦都能接受，可唯独，通过她的字，她写下的东西去观察她，发现她不喜欢皇宫，在这里不开心。
宗钦不能理解。
天下女人要的无上的宠爱，她都有了。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姜晖信里的那个古灵精怪、活泼俏皮的妹妹，跟现在这个带着面具假模假样的姜晗，是两个人。
宗钦想过直接冷落姜晗，他还是会被姜晗那假模假样吸引，觉得敷衍也行，至少愿意将时间花在他身上。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愿意。
可现在看着灵动的姜晗几乎是跃然纸上的时候，他又想，她凭什么要给一个假的人给他。
凭什么？
宗钦想要去找姜晗算账，可还没有来得及，就有快马加鞭送来紧急的消息，秦州附近两百里的一个县城，被匈奴强攻了。
而此刻，姜晖在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