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琬开了门。
杨容珩看见她后便挪不开视线，第一时间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全是惊艳之色，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他神色逐渐恢复正常、甚至有些难过，从她身上挪开视线，转过身，语气有些过于平静道：“吃饭去吧，饭菜快凉了。”
这冷淡的反应让她措手不及，她慌忙抓住他的手，道：“你为何突然这么冷淡？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他低着头，抽回手，道：“不是。以你现在的容貌，世间男子，绝大多数都会对你心动。我也不例外！”
她有些难过：“那你为何这样？”
他苦笑：“是我的问题。我完全配不上你、不该喜欢上你。原本我以为以我的容貌……现在发现，和你相比，你是天上的月光，而我不过是萤火虫之光，自惭形秽罢了！更何况，我只是一介凡人！”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自卑，自卑到疏离她。
她从后面双手抱住他，头靠在他背上，道：“你不是说要我陪你一世吗？我答应了！我们成亲好吗？”
他心中欢喜，但理智很快战胜了本能的感性，苦笑道：“不了，这不该是我该奢望的！”
她不由得有些心酸，眼角含泪，哽咽道：“我现在的样子让你有压力，那我换成其他模样，这样可以吧？”
他苦笑：“不了，你这样挺好的。”
雪越下越大，很快白了地面。
陆琬松开手，用灵力清除了他浑身湿气，拉着有些微凉的手，去往餐厅，柔声道：“你身体底子弱，不要再着凉了，我们去吃饭吧！”
……
陆琬用灵力将饭菜加热后，两人沉默地吃饭。杨容珩低着头，几乎不看陆琬，陆琬则时不时给他夹菜。
过了一会儿，她见他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道：“你既然因自己是凡人而自卑，那我送你去修仙吧，趁你现在还年轻。你就算突然决定放下对我的感情，那也行，那你好好修仙吧！”
“我会帮你，花十年时间成功突破到炼气期，寿命至少百年。再花几十年突破到筑基期，寿命可达千年。再花几百年时间到结丹……”
他抬头看她，打断她：“不必。”
她忙道：“为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一想起经常重复的梦境，总觉得自己只有这一世，得早日死去才好。
只是他留恋她，不想早早离去，于是笑道：“我不喜欢修仙而已！”
她苦笑：“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因自己凡人的身份而拒绝我？”
“与其因自寻烦恼而痛苦几十年，不如先什么都不想，轻松愉悦度过几十年再说！”
他沉默着，矛盾着，内心很想靠近她但却又有些担忧害怕。
她忍住鼻尖酸涩之感，道：“你少时失去母亲，此后在冷宫长大，无人所护、受人欺负。等你父皇想起你的时候，领着任务却被追杀、险些丧命！后来你当上皇帝，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夜以继昼地操劳，把身体底子都熬坏了！”
“你这一生，到目前为止，都太苦了！我希望你的人生中有些甜。”
他苦涩一笑，看着她，道：“国师，你是因为可怜我才对我动了感情吗？若是这样，还请收回感情吧！”
她有些难过，也有些生气，盯着他，道：“现在，我不是国师，你也不是皇上。我确实可怜你，也心疼你，但对你动了情，是因为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