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游神有很多,都隶属于阴曹地府统辖,最出名的要数日、夜游神,便是阴曹地府十大阴帅中的两位。
不过这些游神全都只监察人间生灵的善恶功过,神、仙、妖类却不在他们的监察范围内。
但是庄衍这个地游神却有所不同,凡是‘地上’的一切,他都有监察之权。
再加上庄衍本身是天庭四品正神,更有‘真君’名位,最后还有人间部玄都真君的支持,所以庄衍手中的权柄是极大的。
作为地游神,自然有巡游十方地陆的职责,但对于有‘瞬间移动’的他来说,巡遍四大部洲及四海也只需片刻时间。
不过现在庄衍还是将重心放在了东胜神洲,待他回到青瓶山的地游神府后,便将仙官玉牒中东胜神洲的香火神诰全部收录出来,到眼前一一查看。
最后,庄衍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叫‘鬼集’的坊市上面,于是庄衍当即唤来了江寒。
清风夜明,江寒迈步走进了殿内,朝庄衍拜道:“真君。”
庄衍抬手一指旁边的蒲团道:“坐。”
“是。”江寒躬身应拜,然后走到蒲团上坐了下来。
“花蝶娘出售凡人气血的地方,好像就叫鬼集?”庄衍朝江寒问道。
江寒点头说道:“回真君,是叫鬼集,位于阴风山洞之中,据说是一位很有来历的仙人开办的坊集。”
庄衍闻言微微颔首,说道:“你随我去鬼集走上一趟。”
江寒问道:“真君是要查一查这个鬼集吗?”
庄衍点头道:“不错,我要看看这个鬼集是正是邪,是善是恶。”
江寒说道:“那又何劳真君亲往,我去一探便知。”
庄衍摆手笑道:“有些事情若非亲眼所见,就不好做判断,这鬼集我要亲自去看看。”
江寒闻言,当即拱手拜道:“是,真君,弟子明白了。”
庄衍微微点头,随后又唤来了抱节、修篁二童子,嘱咐了府中之事后,便带着江寒离开了青瓶山,须臾之后便来到了阴风山下。
江寒抬头一看,只见这阴风山阴云雾罩,不见真容,但却有一道道阴灵之力波动。
江寒运转法力聚于双目之上,然后再定睛一看,这一次终于看得仔细了一些。
“真君,这山中有一层结界。”江寒朝庄衍说道。
庄衍点点,说道:“想必就是那种阴风洞的结界了,鬼集这种地方,定是不能让凡人擅闯的。不过这结界对修行之人却并无多大作用,有点法力就能进,看来是只防凡人不防修行人。”
说罢,庄衍便对江寒说道:“走吧。”
江寒应了一声,随后便随着庄衍纵起仙光飞入了结界之中。
一入结界,才发现这里面大不寻常,与外面那阴雾缭绕的阴风山不同,这里面明光朗照,灵光辉耀,山水清明。
庄衍与江寒飞落下去,落到一处长满柔嫩青草的大草坪上,草坪三面都是溪流树木,只有前方是一座山崖,而在山崖下方则正好是一座山洞。
山洞外站着两个懒散的小妖,洞口处不时有修士、妖怪进进出出,他们看到庄衍也不惊讶,只是远远点头示意,然后便离开了。
草坪上也坐着许多修士和妖怪,不过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庄衍迈步朝那山洞走去,洞口那两个懒散的小妖只是看了一眼庄衍和江寒,也没伸手去拦,只是问道:“两位仙长有些面生?”
庄衍笑道:“外地来的。”
“外地?”左边的小妖问道:“哪个外地啊?”
庄衍道:“南瞻部洲。”
“哇!!!”两个小妖同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呼出声,随后右边的小妖说道:“那么远!”
左边的小妖则问道:“南瞻部洲有什么和东胜神洲不一样的吗?”
庄衍回身朝江寒看了一眼,江寒心领神会,马上从袖中取出两根糖葫芦说道:“这是我从南瞻部洲带过来的糖葫芦,你们要不要尝尝?”
“好呀好呀。”两个小妖眼睛一亮,赶紧伸出手来,从江寒手中拿过了糖葫芦。
两个小妖各自咬了一口,皱着小眉头仔细品味,想要看看南瞻部洲的糖葫芦和东胜神洲的有何不同。
但嚼了半天,左边的小妖说道:“好像没什么不同啊。”
右边的小妖摇头道:“不,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
“我怎么没吃出来呢?你吃的什么味道?”左边小妖问道。
右边小妖道:“你再仔细尝尝,是有一点别的味道的。”
庄衍此时开口问道:“这里面就是鬼集吗?”
两个小妖此时心思都在糖葫芦上,闻言只是随手一摆道:“里面就是鬼集了,你们直接进去就是了。”
“好。”庄衍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江寒进了洞中。
洞内视线极好,宽敞的甬道两边石壁上镶嵌着明亮的宝珠,洞内干净整洁,空气清新,没有丝毫浑浊的感觉。
“那糖葫芦真是你从南瞻部洲带来的?”庄衍一边走一边问道。
江寒笑道:“不是,那是以前在东胜神州给红线买的。”
庄衍莞尔一笑,说道:“你若是和尚,就凭你刚才打的诳语,这辈子就别想成佛了。”
江寒道:“幸好我是道士。”
说话间二人已走出山洞甬道,只见眼前一片璀璨的明光照了过来,庄衍和江寒举目一扫,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一走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高楼街市鳞次栉比、亭台廊道蜿蜒行空,整个山洞内部空间极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山洞,倒像是一座城市。
“这是把整座山都挖空了吧?”江寒满脸惊讶地说道。
庄衍目光一扫,立时将这山洞的规模看了个清清楚楚,“有两个阳夏县县城大了。”
“二位道友,第一次来啊?”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庄衍和江寒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成熟风韵的美妇穿着一身黑纱衣袍立在身后。
庄衍只是眼睛一扫,便已看出这美妇的根脚,是一只白玉灵貂,至少有五千年的道行。
江寒拱手道:“在下江寒,这位是我的师长,敢问道友是?”
美妇笑吟吟地拱手还礼,随后说道:“我叫庾静,是这鬼集的老板娘。”
“哦?”庄衍拱手笑道:“失敬失敬,那敢请问一声,这鬼集的老板是谁?”
庾静笑道:“有劳道友相问,只是我相公醉心修行,不爱抛头露面,鬼集的事情由我全权掌管,所以我相公的身份实在不便透露。”
“原来如此。”庄衍点头笑了笑,便不再多问。
此时庾静看着庄衍说道:“我见道友气质不凡,威严天成,想来不是寻常修行之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