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和徐四二人并排站在一块墓碑前方。
上前两步，江澜把手上拿着鲜贡品，放到墓碑前。
徐四望着墓碑怔怔出神，好半天才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呼……”徐四长长吐出一口烟气，“江澜，有心了。”
江澜重新站起身，瞥了眼徐四，又对着墓碑微微躬身，这才道：
“节哀顺变。”
“没什么。”徐四道：“老头走的时候没遭什么罪，加上也到寿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生老病死……”
江澜低声重复。
徐四靠在旁边一棵树上。
“是啊，不是谁都和宝宝一样特殊的。”徐四继续道：“昨天晚上，我问了张楚岚的意见，现在我想问问你……”
“什么”
“和其他临时工一起行动，我担心宝宝的身份会有暴露的风险。但要是我拒绝了这次任务…总公司那边就有借口，彻底彻查陆北临时工。可要是不拒绝……”
江澜眯了眯眼，随即将视线转向徐四。
“你担心的，是冯宝宝长生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
徐四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可不像是你。”江澜淡淡道：“不过也是，身在局内，自然当局者迷。”
“怎么说”
“伱也说了，其他临时工都是去执行任务的，只要冯宝宝她不主动暴露，其他临时工也不是闲的没事干，谁会管冯宝宝是什么人。
“我们退一步来说，就算冯宝宝是长生者的秘密真的被其他临时工发现了，那他们真的会告诉公司吗或者我换个说法，假设他们告诉公司，那公司会怎么样呢”
徐四沉默半晌。
“彻查所有临时工”
“那和冯宝宝一起做任务的人，他们是谁呢”
“临时工。”
江澜一摊手，“现在明白了”
徐四眼前一亮，“我懂了。”
可半晌后，他又有些担忧道：“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四的担心倒是也不无道理。
虽然江澜话中的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凡事都有例外。
“那就没办法了，喝个水都可能被呛死呢，要是连万一都怕，那还当什么临时工。干脆你把冯宝宝的临时工身份取消，给她重新弄个身份，安安稳稳养她一辈子不好吗”
徐四闻言，苦笑一声。
“倒也是……”
似乎是想通了，徐四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自信的状态。
“现在，马仙洪的新截已经彻底被公司定性了，碧游村也肯定要捣毁。有可能的话，还是让陈朵尽快脱离碧游村吧。如果她现在不走，等碧游村清算结束，她肯定会被公司重新带回来。”
彻底捣毁……江澜有些疑惑道：
“马仙洪那个修身炉，弄得确实挺出格的，不过我觉得，光一个炉子，不至于公司这么兴师动众吧”
“至于，怎么不至于。公司是维稳组织，怎么可能会允许那么大的变数存在”徐四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撵了两下继续道：“你知道那炉子能引发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徐四说的这个问题，江澜之前在碧游村的时候就想过。
也没怎么思考，他就直接回答道：
“批量制造异人，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异人数量上涨，引起骚乱吧。”
“你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徐四摇头道：“人口红线，你知道吗”
“不知道。”
江澜知道的事情虽然不算少，但这个人口红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五万分之一。”徐四一脸郑重，“根据世界各国的研究，世界人口与异人人口的比例，最高只有五万分之一。
“现在的异人世界看似松散，但也已经形成了不少的小团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异人数量过多，那些原本松散的异人就会聚在一起，引发的后果，远远不是我们所能够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