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顾回早有预料，迅速扶住了她的胳膊：“大病初愈，不必如此。”
将空言扶起后，如顾回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笑她：“小洛语看起来好狼狈呀。”
空言闻言，脸色微红，从前在如顾回面前她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讨欢心。
“一场大梦初醒，还有些分不清现实虚幻。”空言也是自嘲，随即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如顾回，“大人……与子煜……”
“如你所见，在一起了。”如顾回大大方方，从来不隐藏。
从前有人说，空言的眼睛就像是星空下的海，璀璨且深邃。
但听到“在一起了”这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像是变成了狗狗的眼睛，明亮又纯净，里面只剩下了全然的欢喜。
但很快又有些担心：“这对大人可有何不利？”
这个问题……
如顾回有些愣神。
“这个问题，从前就有人问过。”如顾回笑，“你是第四个问这句话的人。”
“那三个是谁？”空言有些好奇。
“子年和梧寒一起问的。”如顾回拍拍她的脑袋，“至于第一个问的人，自然也是第一个妄想获得我的偏爱的人。”
“那看来不会有危险了。”空言松了一大口气。
如顾回轻笑。
的确。
如果真的会给她带来伤害，那么从一开始，那人就不会靠近她。
空言这时又笑起来，歪头看着如顾回：“可是他的妄想成真了呀。”
如顾回没忍住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贫嘴。”
空言嘻嘻地笑。
“为什么要历苦劫？”如顾回这时才有机会好好地问她。
空言闻言，收敛了笑意，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就……赎罪嘛……”
“你们有什么罪要赎？”如顾回反问。
空言别过头没说话。
当年那些人联合起来想要伤害如顾回，他们自诩天资无双，可却淹没在那洪流之中。
唯有那战神谢逢，凭着一腔孤勇，燃尽一切杀得天昏地暗。
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跟在他身后，试图至少能够保护他。
可是最后他们谁也没能护住。
那个苍天第一他第二的谢子煜死了，而他们的神明也在那之后消失了。
他们谁也没能留住。
“过得太顺，就是会飘的。”空言说，“但凡我们有一点危机意识，勤奋一点都不会在那个时候那么无力。”
“那也不用这样为难自己。”如顾回无奈，这些孩子就是太极端了。
“也很好。”空言却道，“从前我们站得太高，有很多事不懂，也傲，现在好多了。”
这时候，她突然捂着嘴笑起来：“老谢要是知道我霸占大人这么久，指定拆了我的海心殿。”
如顾回又弹了她一下：“嗯？”
空言瞬间老实。
“我哥那里你是怎么打算的？”如顾回终于还是想起了大明湖畔的沈知行先生。
空言挠了挠脸：“您看我现在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