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芬啊，我养你这么大，也到了你回报我们的时候，医务室的李知青，人聪明又有本事，你长得也不丑，把自己收拾收拾，最近多去他面前逛逛。”
晚上吃饭时，余翠英对着自己刚从糖厂里下班的女儿开口吩咐道。
“娘，你在说什么，你让我，让我……”姚秀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娘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苦涩得厉害，话都没法说全。
“瞧把你给委屈的，我只是让你去李知青面前多露脸，又没让你去勾引他，再说了，你弟也到了能结婚的年纪，家里什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没钱哪个姑娘愿意嫁过来，那李知青有本事，你还不一定能入他的眼呢！”
余翠英横了自家闺女一眼，嘴里说出来的话那是越说越离谱，将姚秀芬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娘，你是疯了吗？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姚秀芬忍不住质问出声，世上哪有她娘这样折辱自己闺女的，这传出去了她还能在村里做人吗？
“你小声点，你这么大声嚷嚷，一会你二娘她们就该听见了，到时候还不得到处蛐蛐我们家，你弟弟还没娶媳妇呢，可不能让她们坏了我们家的名声。”
余翠英对闺女姚秀芬的愤怒视而不见，反而担心她声音太大坏了自家名声，影响大儿子的婚事。
姚秀芬看着自己亲娘这样的嘴脸，心里难受得厉害，虽然早就知道有些家里重男轻女，此刻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淌。
晚上睡觉时，姚秀芬大姐姚秀芳看她还趴在床上哭，流出的泪水都打湿了枕巾，心中隐隐有些好笑。
“二妹，上次娘为了二十块钱，做主把我嫁给隔壁村的张憨，我不愿意时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你那时不也搭腔说那张憨父亲是村书记，家里条件好，我要是嫁过去就能过上好日子。”
听到这话，姚秀芬愣了愣，有些哭不下去了，确实，当初爹娘将大姐嫁给隔壁村反应有些迟缓的张憨时，因为事情发生不在自己身上，她从头到尾都没为自家大姐争取过。
“大姐，我，我，对不起……”姚秀芬讷讷的开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而说起，毕竟大姐的婚事已经彻底定下，她年底就要同那张憨结婚了。
“娘的态度在这，爹肯定也不会开口帮你，大弟没结婚之前，家里少不得会折腾你，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怪大姐不帮你说话，我在家没什么话语权，说了也没用就懒得开口了。”
姚秀芳没趁机落井下石都是顾念姐妹情谊，当初她那么希望姚秀芬这个在工厂上班有一份体面差事的二妹能帮自己一把，结果对方无视她的恳求就算了，还在一旁看戏。
从那时起，她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都是女儿，爹娘能为了二十块钱将自己胡乱嫁人，就有可能因为其他目的将剩下的女儿给卖了。
这不，果不其然就让姚秀芳等到了她娘将主意打到二妹身上，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才过去几个月还没到年底呢，她也还没出嫁，这事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