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就是独！搂到你跟前的，一个都舍不得往外放！
“你看看庆海，再看看老夏！人家现在徒子徒孙的一大堆，离了朕，那都是前呼后拥走路带风！
“你也跟人家学学！”
陈铎仍旧跪在地上，哼哼唧唧：“奴才这差事跟别人不一样……
“奴才还是只挑景廉一个就够了。”
崇昭帝万般无奈：“那也不行！
“如今朕刚登基，宫里宫外多少人探头探脑！
“内侍省刚刚乱过，只怕各处居心叵测的都会趁机溜进来。这一块儿朕指不上别人，也就是你了。
“景字辈不合适，你就去东宫内坊、去掖庭局挑，实在不行，侍卫里头有机灵的，你也可以借过去用！
“左右到了最后，都是一样的查案子！”
听到这里，陈铎心中一动，忙磕了头，道：“若这样说，奴才倒是想起一个人来，细心周到、眼睛明亮的，其实是做这一行的好材料。
“只是即便请了来，也不该屈居在奴才之下的。”
崇昭帝挑眉：“哪个？若是景黎，朕可要不来！”
“不是不是，是长赢。”陈铎眼巴巴地看着崇昭帝。
崇昭帝立马摆手：“那个你还真别琢磨。那是贵妃当年神来之笔，朕觉得再合适不过的一个位置。
“你这里的案子都破不了，也比不上他替朕照顾好陶哥儿要紧！”
陈铎悻悻作罢。
他走了，接着去查案。心烦不已的崇昭帝看不下去奏折，便信步去了饮羽殿。
庆海跟在后头，提心吊胆，小意解释：“奴才只有长赢一个徒弟、鉴忠鉴诚两个徒孙……”
“呵呵！没听见吗？清辉阁里一个狗奴才，只是你的同乡，就已经敢伸着脖子跟陈铎叫板了。”
崇昭帝懒得搭理庆海，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长赢很好，陈铎也不错。
“大不了，以后朕换个人使唤便是。”
庆海的腿都吓软了，哭丧着脸指天誓日，一定要当个铁面无私的好内监，绝不能让人挑出一丁点儿错来。
崇昭帝哼哼两声，迈步进了饮羽殿，去看了一眼乌金，便跟王熙凤念叨起了陈铎查到的这些，拍着大腿骂街：
“这样明目张胆！”
王熙凤也听呆了，半晌，忙叫孟姑姑来，让她去太医院请一位鼻子灵透的太医，好好地先把自家的殿阁查一遍：
“倒不是不想让陈铎乱翻，主要是他查未必有咱们自己查得仔细。
“安儿带着人去把我的小库房每样东西都摸一遍，万万别让人夹带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还有和恪和林姐儿那里！林姐儿胎里带来的就弱，这半年好容易看着好些了，可别因为咱们出了差错，我就没法儿跟林大人交待了！
“翟县主那边，孟姑姑亲自去跟她说明，请她体谅。明儿我请她一起用午膳，给她赔罪。”
崇昭帝眼花缭乱之间，王熙凤已经分派完了。
“你早怎么没这样查各宫各处？”
“这后宫又不是我的，是皇后娘娘的！我这样抄家似的翻查，那算怎么回事啊？！”
崇昭帝和王熙凤大眼瞪小眼。
嗯。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开始像这样聊家常一样，谈论如此要紧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