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让她荣华富贵，让她的一双儿女平安顺遂，她便向着谁。
“这样的人，唯有她的利益是最要紧的。所以，想用她无妨，但要把她拿捏准了，不能给她机会反水。”
王玄鹤若有所思：“姐姐似乎待她很好？”
“不错。”袁氏微笑着揽着王玄鹤，轻声道，“王家和贾家之前对你姐姐都不怀好意。
“但若是真的跟这两家子都翻脸，那你姐姐在京里的日子，就全靠着皇上一个人了。
“把所有的宝都压在男人身上，是最不可取的行为，不论那个男人是谁。
“因此，你姐姐待薛王氏便很好。她也如我们所愿，成了咱们家跟你姐姐之前沟通的桥梁。”
王玄鹤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细声细气：“鹤儿记住了。以后哪怕嫁人，娘家也是我的根。”
“不对。”袁氏摇头，疼惜地替她拂开额角碎发，“你的根只有你自己。
“鹤儿，你义父再疼你，也越不过你哥哥。
“我待你再好，万一你跟你姐姐对上，我也只会站在你姐姐那边。
“至于旁人，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母亲会跟你义父一起，教给你足够保全自己的本事——就像是九年前，我们教给你姐姐的那样。
“这个本事，没人能从你身上抢走。而这个本事，也会让你不论走到哪种境地，只要你想，你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王玄鹤的脸色从羞红到苍白，再到后来闪过的奇异的光，最后终于哭了出来，扑进了袁氏的怀抱：
“娘，你为什么不骗骗我就算了？当年秦家，就是随口骗了骗我，我就替他们家做牛做马了！”
“你是个好孩子。命苦不是你的错。”袁氏也含了泪，捧了她的小脸儿，低声道，
“这几年，若是没有你在身边，你义父和我怕是早就没了心气儿。
“尤其是你义父，你才来时也看见了，心灰意懒，连你哥哥都不愿意再管。
“可是你来了，善良温柔，细心体贴，我和你义父真的就好像是又多了个亲女儿一般。
“我们两夫妻，这才振作起来，也才查出来家里那些龌龊事，清理了门户，把日子重新过了起来。
“好孩子，你是我夫妻的救命恩人！
“鹤儿，母亲待你，也许没法子像对待你姐姐那样豁出一切；但若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就能让你一辈子平安喜乐，那母亲是极愿意的。
“我不骗你。
“就像当年不会骗你姐姐，一样。”
王玄鹤哭得抬不起头来，只是用力地抱着袁氏：“娘，您和义父就是我亲生的爷娘！
“我不要你们出事，更不要你们拼了性命护着我！
“我姓王，我叫王玄鹤，我是王家长房的幼女，我哥哥是王仁，姐姐是王熙凤！
“不论我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以后会有什么变故什么遭遇，我都是王玄鹤！只是王玄鹤！
“您骗我吧！
“我想让您骗我！
“我就想当个傻子，被骗着被哄着，没心没肺地过傻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