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只持续了五分钟，便宣告结束。
不是谢志宇不想打，而是炮管实在承受不住。
如果继续炮击，大炮有炸膛的风险。
吉姆拉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是深夜12点，这场仗，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很快，他收到了谢志宇发给司令部的电报，请求紧急空投弹药。
其实，这封电报的真实收件人，是胡振华。
凯瑟点上烟斗，淡淡说道，
“难怪谢志宇一定要增援前线，他把大部分的重机枪、迫击炮和弹药都放在了前沿碉堡，可惜，这部分的弹药，要落到敌人的手里。”
“未必！”
凯瑟吐出一口烟雾，反问道，
“何以见得！”
“因为谢志宇一直在炮击，敌人根本无法向后方搬运弹药，虽然现在105榴弹炮处于冷却时间，但你别忘了，谢志宇还有坦克炮，只要换上穿甲弹，轰塌碉堡是早晚的事！”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一名参谋喊道，
“将军，暂1团又开始炮击了。”
吉姆拉向地面看去，果然，一道道流光划过，撞向前沿地堡。
众人只看了一分钟，便失去了兴趣。
因为坦克炮是直射炮，瞄准一点很容易，一炮打不穿那就两炮、三炮、四炮，直到打完为止。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攻击！
吉姆拉率先开口，
“先生们，要不要继续给谢志宇空投弹药，请大家畅所欲言。”
凯瑟只顾叼着烟斗，笑眯眯的，他只是来做观察员的，不便过多发言。
真正的决策权，在远东情报局和魔都领事馆。
卡特的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全力支持谢志宇。只要远东情报局也同意，空投便可以获得全票通过。
詹姆斯简单思索后，说道，
“华国有句老话，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支持谢志宇，不仅仅是因为他能打仗，更因为他背后站着胡振华。该给了空投一定要给，哪怕是为了做做样子！”
另一名武官紧随其后说道，
“今晚的这场战斗，暂1团虽然遭遇失败，丢失了大片阵地，但我们也要看到，他给红色方面同样造成了巨大伤亡，谢志宇在电报中说他伤亡近半，也就是说，减员了至少1千人，而作为进攻方的红色军团，伤亡人数绝不会比谢志宇低。暂1团在经过了这几场战斗后，余下的士卒，绝对可以称得上精锐，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更强了。让谢志宇给对面多放放血，是个不错的选择。”
詹姆斯的讲话，出发点是为了维护与胡振华的关系。
而武官的讲话，是从军事的角度出发。
吉姆拉将目光转向了马丁，后者是总局的国际问题专家。
马丁不苟言笑，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
“卡特的报告想必你们都看过，守军的腐败触目惊心，大战在前，他们连枪支弹药都敢倒卖，可见该党已经烂到了骨头里。自由世界失去这片古老的大地已经是大概率事件。所以我们的任何决策，都应该基于这一点。”
吉姆拉已经听懂了，马丁的意思是反对触怒红色方面。
“马丁先生，如果我们拒绝空投，那么，暂1团只有撤退一条路可走，或许，今夜是最佳的时间窗口。”
马丁摇了摇头，
“吉姆拉局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不但要给谢志宇支援，而且是大力援助。两方不断发生冲突，合众国才能择机介入，如果其中一方被打死了，合众国的机会又在哪里呢？正因为局势糜烂，我们才要暗中扶持这支能征惯战的部队。这么做的好处有两个…”
“第一，可以彰显合众国对盟友的不离不弃。”
“第二，或许暂1团的鲶鱼效应，可以刺激当局兴利除弊，改革自新。若他们依旧烂泥扶不上墙，合众国在扶持的人选上，可以多一个选择。”
吉姆拉眼睛微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据我所知，胡振华对政治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想赚钱！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扶持对象！”
马丁罕见的露出了微笑，
“权力游戏一旦开始，唯有死亡才能解脱。他以前对政治不感兴趣，是因为没有尝到权力的奥妙，而现在么…”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大家都听懂。
兵权，是最直观的权利之一，胡振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或许下一刻，他的手便会伸向政府。
吉姆拉呵呵笑了起来，
“其实，当局的诸多高官，在TA集团拥有投资，胡振华的影响，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如果他手底下能有几个师的话……”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
半个多小时后，前沿碉堡被悉数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