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堇之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她知道自己的犹豫和彷徨已经伤害了时樾，她也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弥补。
顾堇之愁绪满头，只能轻声安慰：“时樾，你不需要代替谁，你在我心里同样是无可替代的，你明白吗？”
时樾苦笑一声，嘴角机械的勾起“堇之，到底要怎么做？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你。”
顾堇之点头“我明白，时樾，我没有要你放弃。”
如果爱情只需要感动和时间，那么就不叫爱情了，爱情需要冲动，激情，心动，以及无法抑制的思念。
时樾松开禁锢她双手的手，坐在床边颓废的垂着头，双手揉搓着麻木的脸
整个人疲惫不堪
顾堇之也跟着缓缓坐起来，看着他弯曲的背脊，顾堇之似乎也想通了
“时樾，我会继续回旧金山治疗，等我的病治好之后，我想我会给我们真正追求爱情的机会。”
时樾的背脊僵住，双手也僵在脸上
顾堇之的手抚上他的背脊，感受他肌肉的僵硬，她忍住心疼，努力让自己声音颤抖的不那么厉害“你真心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是我需要让你待在一个公平的位置上，我不愿意我们之间的天平是失衡的，那样即使我们以后再一起也都会在心里留下疙瘩。”
时樾没有言语。
顾堇之往床边挪了挪，靠他更近“时樾，我们之间是有爱情的，但是这段感情我们都清楚的明白，它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你同意我说的话吗？”
时樾摊开手，露出一张五官紧皱的脸，心头百感交集
他无数次在夜里思考的问题，原来她也是知道的。
她明白的，自己也是明白的。
彼此都明白这段感情来的仓促，也确实轰轰烈烈，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它也脆弱。
顾堇之把脸贴在他的背脊之上，感受着时樾身上的温度，她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腹，如果不说谁不以为这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哪里能想到这是在说分开的场景。
时樾垂着眸，他的眼里是顾堇之抱住自己要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他的后背可以清晰的感受她的依靠。
他痛苦的闭上眼，还是不愿意接受。
时樾在心里幻想过回到以前，回到回江州城之前，他不会那么慷慨大方，他也不会那么的盲目自信。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和顾堇之在旧金山生活，但现在，再也不可能了。
“时樾，你在商场里是个很优秀的领导者，我不愿意你为了蹉跎你的才华，我想要看见你闪闪发光，不要来爱我，让我爱上你。”
时樾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双眼，深邃的瞳孔像是要通过顾堇之的双眼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最终，他终于再次笑了，右手温柔的抚摸上顾堇之的脸颊，但他的语气却坚硬又笃定，带着不容她拒绝的决绝。
“顾堇之，我等你清空你的心，然后我会重新追求你，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顾堇之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浓烈的酸胀直冲鼻腔，那双装着星辰大海的眼睛迅速涌上来一层潮湿。
她心酸，心疼，也难过，也有一份解脱。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地面上薄薄一层积雪。
时樾扭头看向窗外，眉眼温润如春，哑着声音淡淡道：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