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活不成了啊！你这个老不死的，当个破门卫，挣不到钱，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个泼辣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碗筷的破碎从屋子里传出来。
守门老头家的门是虚掩着的，王二三走近一看，一个六十多的老妪围着一条布满油渍的围裙坐在地上，两只手在大腿上啪啪拍打着，胸口激动得上下起伏，王二三甚至看见了空气中飘洒着的唾沫星子。
守门老头则是背着手在家里匆匆踱步，转来转去，极其焦躁。
王二三看见此情此景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离门两三米的位置，他倒不是想故意偷听，而是脚上运动鞋鞋带散了。
他弯下腰去系鞋带，又听到那老妪哭闹道，“儿子这个月的房贷还差了那么多，你说怎么办吧！
话说，你祖祖辈辈都是当小偷的，怎么到你这却没留下半分天赋。
早都听俺妈说了，老王家那么多宝贝，你那没用的爹也就顺了就这么一个破杯子，还不让卖，不如我给它砸了算了！”
说罢，老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那紫砂杯就要往地上扔。
守门老头急忙一把拉住老妪，吼了出来，“你这死婆娘，你逼着老子去偷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要不是着急用钱，我也拉不下那个脸！”
说完，老头大大喘了口气，仿佛心中的堵着的气终于被捅出窟窿，一股脑地将气都撒了出来，提溜着老妪的手接着吼道：“还有，王二三太爷爷对咱家有恩！我爹死的时候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他，咱全家都得上街讨饭！”
一听这话，老妪显然愣了一下，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张大了嘴一开一合，却吐不出半个字。
半晌，豆大的眼泪从眼睛里冒出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你说，儿子的钱咋办！我苦命的儿哟。”
老头背过身，偷偷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哪能咋办，只有问问村里哪家愿意收地，把我们那块地卖了吧。”
“卖地？那咱俩以后喝西北风啊？老头子，快想想办法吧！”老妪又吼了出来。
这时，王二三敲响了门，老头赶紧走过来开门，老妪见有外人来了，赶紧背过身去，生怕被人看见。
“哦，是老王家小子啊，找我有啥事吗？”老头看见王二三，心还是有点虚，毕竟半夜才去“拜访”过。
王二三并没有提昨晚的事，他听老两口的对话，已经猜了个大概，只是提起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说，“大爷，给你买了点东西，之前帮忙开学校大门辛苦你了。”
老头赶紧推辞，“不要不要，开大门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老头说着脸上有些发烫。
王二三将东西往他家桌上一放，便随口说道，“大爷，听说你家最近有点困难，有没有啥忙我能帮上的？”
老妪一听王二三要帮忙，急忙将他拉到凳子上坐着，叫他别着急走，马上进厨房给他弄花生米。
老头看着老妪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小子，我们家确实有困难，但我不好意思再承你们王家的情了，不论是上一辈还是我这辈。”
王二三安慰到，“大爷，没啥，就当咱俩聊聊天。我帮不帮得上忙都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