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夏悠然写出的字，实在是太过独特，简直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那一个个字符好像是随意搭起来一样，歪歪扭扭得好似风中残烛，笔画粗细不均，有的粗如棒槌，有的细若游丝。
远远望去，这些字宛如一幅抽象派画作，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误以为是某个调皮捣蛋的小孩不慎打翻了墨汁瓶，然后兴之所至地在纸上肆意涂鸦，哪里会想到是字呢？。
随便这声轻笑传入了夏悠然的耳中。
她闻声惊恐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竟是顾凌晟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抖便将手中紧握的笔扔出老远。
紧接着，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弹起，身子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恕罪……”夏悠然低垂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额头上冷汗涔涔，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看到夏悠然如此害怕的模样，顾凌晟脸上原本挂着的戏谑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然而，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迈步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张字迹潦草的纸张上。
接着，他又扫了一眼桌子旁边摆放着的字帖，这才发现原来夏悠然正在临摹自己的字。
这个发现着实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能够临摹他的字本就不易，而像夏悠然这般临摹之后还能写成如此惨不忍睹模样的，恐怕真的是世间罕有、独一无二了。
“从未识过字吗？”顾凌晟强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笑声，故作严肃地问道。
此刻，跪在地上的夏悠然显然未曾料到顾凌晟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微微一怔，满脸惊愕地抬起头。
可谁知，这一抬眼，恰好与顾凌晟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她又怯生生地低下了头，脑袋轻轻地摇动着，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口说道：“没有，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殿下您的字实在是太好看了，犹如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一般，所以才忍不住就……还望殿下大人大量，饶恕奴婢。”
谁让在这个时代，女子读书那可是极为罕见之事。
通常情况下，也唯有那些名门望族、高门大户家里的千金小姐们，才有机会学习些许知识文化。
像她这样身份低微之人，能够识得几个字都算是不错了。
当听到夏悠然这番话语时，原本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笑容的顾凌晟，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心底最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对眼前这个小丫头产生过多的关注；另一方面，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和思绪，只觉得不想让夏悠然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