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原以为自己不过离开几日,叶溪和林将军两人老谋深算,无论如何也能控制住高越。
可是她一回到遇龙河军营,过来迎接的却不是叶溪,而是朱羽。
遇龙河再次开始落雪了,宋镜顶着一身雪花进营地时,朱羽带着士兵迎了上来,急促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营地出了大事!”
“说。”
宋镜在雪地里跑了一日的马,疲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刚进屋挽心就快步上前帮她摘了斗笠,解了披风。
宋镜将手上沉重的弩弓放在桌上,回头看着朱羽。
“高越发现了叶军师的身份,在林将军面前怒斥殿下,说殿下包藏祸心,私用叛党余孽,要派人往雍都城告发殿下,叶军师怕惹了麻烦,便叫林将军暂时断了他与外面的通讯,谁知高越也留了一手,他若没有音讯,外面他的人就会往雍都城传信,说摘星公主有不臣之心,他威胁高将军,说他可以暂时不报,只要林将军将兵符给他!林将军没有交出兵符,但是高越叫人把军师关进了大牢!您再不回来,恐怕此事会成大祸!”
宋镜的眉头紧紧皱起,兵符根本就不在林将军手中,高越就是把他逼死他也拿不出来。
她端起侍女呈上的温茶一饮而尽,“去把高越和林将军叫来。”
朱羽起身正要走,宋镜开口叫住了他,“等等,先带本宫去见叶溪。”
叶溪被高越关在遇龙河的囚牢里,这里已经属于城镇的辖地了,素日里关押一些逃兵和城镇里头恶贯满盈的犯人,还关押着少量俘虏。
宋镜到的时候守门的侍从吓得面容失色,齐刷刷跪了一地,牢头赶紧爬起来带着她往里头去。
其实这里算是宋镜的地界,可是她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叶溪竟然是跟俘虏们关押在一起的。
牢头带着她和朱羽一步步往里走,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直到越过漆黑腥臭的牢房,她看到了最里面的叶溪。
牢头连忙解释:“高将军来过,说这是叶军师是要犯,谁也不能包庇,他的人亲自守的,林将军为此争执过,但是.....”
但是高越是皇帝派来的人,这一条便压死了林将军。
叶溪牢房的门口站了四个侍从,四人神色傲慢,见到宋镜过来远远地观望,先是不屑,等到宋镜走近才有些吃惊地下跪行礼。
叶溪被用了刑,他被铁链锁着双臂,穿着囚服,衣衫破旧,头上受了伤,血流到面上,已经干涸,又被他用手抹得有一块没一块的,身上露出来的皮肤也伤痕累累,显然是伤得不轻。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来,见是宋镜,咧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但这个笑在宋镜看来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他牙齿和舌头上全是鲜血,一张嘴便顺着唇角滴了下来。
宋镜的目光落在那四个守门侍卫身上,语气森冷道:“开门。”
那四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回禀殿下,此乃叛党,没有高将军的命令,属下等人不敢开。”
朱羽一听就怒了,拔剑架在其中一人的脖颈上,“殿下乃一品公主,区区高将军难道还能压公主一头,开门!”
那四个侍从充耳不闻,显然明知宋镜不能奈何他们,因此并不将她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