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总是在不断地作弄着人,他被伐北王宋怀永的女儿宋镜所救。
他坦陈自己是那个传言中江野王的谋士叶溪,宋镜却神色平静,“叶溪?什么东西?”
叶溪这才仔细思量宋镜的身世,他只知道宋怀永在娶王妃李覃时有过一个妻子,还有了一双儿女,可是乱世里,这三人早不知被哪群强盗杀了。
江野王试图找过,想拿来威胁宋怀永,可是没找到,叶溪便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可是他并不觉得宋镜会恨自己的父亲娶了新的妻子,因为他成了皇帝,男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何况宋镜只是一个女子,天下哪有女子干政的。
宋镜没杀他,一直也没杀他,直到他在哀叹自己气运不顺,此生没机会封侯拜相时,宋镜站起身问他。
“你想要封侯拜相,那你将遇龙河的兵权献到本宫手上,本宫将你引荐给本宫的弟弟,太子宋岐。”
于是他找到了人生新的目标,作为摘星公主宋镜的谋士,替她谋夺遇龙河的兵权,让她做手掌兵权的公主,然后走到太子宋岐的身边去。
他们会保他不死,会给他封侯拜相的机会。
宋镜从往事中抽出思绪,叶溪已经越过门槛进来了。
他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削瘦,面颊干净,一双细长的眼睛,下颌清晰,看着像是个温柔俊秀的教书先生。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这样冷的天,外面又批了件浅灰色的皮毛斗篷,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住。
一见宋镜,便笑眯眯地冲宋镜拱手,“殿下,您可总算回来了!”
这话说得像是他遇到了无数麻烦,但是他神色轻松,宋镜便想到了刚来的高越,明知故问道:“不过回去了几个月,怎么了?”
叶溪也不坐,就在一旁站着道:“此人一来就各种插手您的事情,您不在我连个推辞也没有,强行应付了几日,不过这是小事。”
他一说这是小事,宋镜偏头看他,他收了脸上温和的笑意道:“前几日高越刚来的那天,阙伏在边境突袭了一次,没有劫走什么像样的东西,但是他们没损失不多,咱们死了三四百个兄弟,您不在这里,高越又刚到,我和林将军没敢追击,怕万一出什么事情,高越更加名正言顺地接管。”
宋镜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道:“没事,本宫已经回来了,你去准备往阙伏进攻的事情,再过两个月就要开春了,又到了阙伏人马活跃的季节。”
遇龙河的冬日漫长,两个月的准备,再大的突袭也够了。
往年宋镜也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是雍都拿来的军饷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撑大战。
并且阙伏却也不是好惹的,总是小波骚扰,跑得快,让人又气又没辙。
宋镜早就书信告诉了叶溪单桓和阙伏疑似联手的事情,他很发愁开春怎么办。
宋镜却比往年都平静了许多,“别担心,有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