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黑影眨巴眨巴眼睛，抬手在光幕上指一圈，歪头表示不解：“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而是赫里·卡帕呢？”
陆今朝手肘支在椅背上，一副懒散样：“答案很简单，其他人是小世界土着，而赫里·卡帕曾经明确表示过他是外来者。”
黑影沉吟片刻：“你想说小世界土着骗不过你的系统，而外来者有可能？我不明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中也有人拥有系统呢？”
“我没有解答你疑问的必要。”陆今朝手里把玩着耳垂上的十字架，“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正确与否，结算本次赌局就行了。”
“好吧，好吧。”黑影本想矢口否认，转念想起自己方才签署的最高级别协议，虽然不畏惧违反协议带来的后果，却觉得没有必要，一枚中级系统而已，他不是出不起，总比违反协议后果小。半透明身形出现变化，恢复本来样貌，“恭喜你，答对了。”
陆今朝伸手：“系统，拿来。”
赫里·卡帕缓缓踱步过去，把光球放进陆今朝手心，随后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弯下腰与其对视：“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发现我的破绽的？”
“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让人有攻击欲望。”陆今朝抬腿踹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成功把赫里·卡帕踹出几米远，而后嫌弃的在地毯上蹭着鞋底，生怕沾了什么脏东西。
赫里·卡帕像是一点也不生气，爬起来擦擦脸，笑得阳光：“既然你不肯明说，那交换信息总可以吧？你先问我问题，我必定如实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千岁：你特么抖啊？？？
陆今朝：“我可不想听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瞎编。”
赫里·卡帕靠坐在被陆今朝掀翻的长桌悬空的桌腿上，“我哪有满口谎话？你与我交谈多次，你系统的测谎功能一次也没响起过，不是吗？”
“或许你的谎言天衣无缝，但很可惜，有件事我始终牢记在心，那就是我的系统并非万能。”陆今朝把光球交给千岁，“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它还是个孩子，有太多不足之处。所以，我时常在想，是否有一种系统，可以骗过它的测谎仪，让人在我眼前睁眼说瞎话。”
赫里·卡帕：“看来疑心病重的人真的很难搞呢。”
陆今朝不置可否。
千岁来回检查光球一番，抱着啃了起来，颇有种在电影院抱着爆米花可乐看戏的快乐。
“让我想想……”见他不为所动，赫里·卡帕摊开手：“这样吧，我猜你现在最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不过这有点难，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破坏我们计划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厄尔非要灭世的原因。”
“噗嗤。”陆今朝冷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需要知道一个杀人犯发疯的理由？在他犯下种种罪行后，你再告诉所有人，‘他有苦衷’‘他是被逼的’‘他走投无路’——瞧他多可怜啊，都是这个世界的错！——是这样吗？你想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期待我能理解他、可怜他。这跟变相替他洗白有什么区别？我可怜他，谁来可怜那些死难者？”
“我不需要知道他有多悲惨的过去，因为那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死难者们已经没办法知道了。比惨，陷在苦难里的人比比皆是，人人都当大反派祸乱世间了吗？难道世上痛苦共计十斗，他一人独占二十斗、其他人倒欠他十斗不成？”
“看来我与你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陆今朝站起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淡目光停留在赫里·卡帕脸上几秒，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走去，“打架和赌局我奉陪，其他时候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这张倒尽胃口的脸。”
千岁没忍住吹了声口哨。它家宿主大大真是太帅了！点赞！比心！
赫里·卡帕回过头去，脸上笑意减淡：“既然你不识好歹，可就不要怪我了……”
回到小房间里，千岁将光球吞食完毕，舒服的躺在床上眯着眼摊开肚皮，浑身写满“摸我摸我快摸我”，期待宿主大大伸手揉它。
等半天也不见陆今朝动作，它睁开眼，陆今朝早已全神贯注投入到光幕的研究中，属于是媚眼抛给熊瞎子看了。
千岁瘪瘪嘴，双爪抱住陆今朝的右手，往自己肚皮上放：「别想那么多了，来跟我聊聊天撸撸猫放松一下吧，思虑太重可不好，本来你们INFp精神状态就烂，好不容易让你套上oc的皮开始释放自我才有所好转，不能再为他们俩搭进去了。」
陆今朝随手在它吃饱的柔软肚皮上摸摸，毫不留情的拆穿：「我看你应该是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黑影等于赫里·卡帕吧？担心我精神状态只是借口。」
「才不是呢！我是真的担心你好不好！你的实时健康检测结果显示你身体素质一流，但是精神状态差点标红，你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千岁摆出猫咪傲娇的架势，臭屁的仰起头：「人类，摸我，摸到你精神状态回到绿线为止。」
陆今朝挑眉：「这么说，你不想知道答案咯？」
千岁一秒上钩：「想！快告诉我！」
「其实很简单。除了最开始的“土着”那条理由，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金毛浑身上下写着他有鬼，只不过当时被拍卖行的钻石徽章分了神，没深究罢了。第二次见到金毛是在藏着地下实验室的密道里，那些吊在屋顶上的怪物非常敏锐，我作为仿生人轻手轻脚路过都能激活，没道理他身为受伤的人类流着血独身在门口却平安无事，除非他本身就是一伙的。」
「然后是他说的来历。他提到“小说”、“穿书”、“主角”和“副cp”，看起来很像一个资深小说狂。可是，谁家好人在自己私人微博吐槽小说时会把书名完整打出来让作者高搜？不都是截图书籍简介、或者隐晦的提一提故事内容吗？想讨论的话早就去书籍对应的tag（关键词标签）了，发私人微博吐槽就是因为怕被作者或书粉看到才对。」
「还有，他告诉我主角是图门贞，告诉我很多有的没的，但是重要的部分，比如厄尔的手法以及弱点等等，什么都没说。总不至于看了五十章全是po吧？我不信就我一个人喜欢在凰文里找剧情？」
「关于我的名字，既然他不问哪个，哪个j，哪个zhao，还提到有些耳熟，说明他很可能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听到的呢？」
「最后，他给自己立的人设是“上辈子社畜，这辈子穿书成高富帅，并且灵魂是女性”。你不觉得跟我太像了吗？简直就像是知晓我的底细，故意说差不多的话来让我打消疑虑。毕竟人总是会对自己的同类更加容易亲近一些，但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千岁的cpU快干烧了：「虽然我知道你的关注点一直很清奇，但是你这些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了，你就因为这些就敢跟他赌命啊？？」
陆今朝无所谓的仰面倒下：「主要还是靠我的直觉。他用黑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无非是因为见过面怕我们认出来，结合以上所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是可能性最大的那个。」
「……我服了，你这不就是纯纯赌狗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