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风,却知道是风,以有形来展现无形。
虽然只是诉诸视觉,但单一地抓侧面,也是一种聚焦。
人一出生就会接触气流,动起来的气流就是风,不动也是风。
远古时候,人们感受风,感受气流,在武学上有了流动的概念。
李小龙说人要像水一样无形,无论是思想上还是武学上。
而比水更无形的是风。
侏儒宗师下眼睑抽搐几下,心里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对面这小子,打着打着就拉开,像发癔症一样念了首诗,不怕他疯,就怕他念着念着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请神上身,侏儒老头也是看过的。
张辰口鼻交替呼吸气,然后变换,口鼻同时呼吸,模仿着侏儒宗师一样,屈腿,脚外八,稍蹲鼓气学蛤蟆,不过只是肚子稍稍鼓了一点,只是外行。
“小子,你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侏儒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模仿,不可能超越他的。
对决中,如果一方强于另一方,弱的一方没什么有效的手段和武技去克制对方,可以去模仿对方的武学,现学现用,同样的招数,不至于太过被动,这几乎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很多高手也是如此。
侏儒宗师眼珠子转了转,想到自己等会儿要施展的招数,对方模仿,反而更方便自己施展,嘴角大咧起来。
张辰心无旁骛,调整状态,除了触觉封闭其他感觉,气流的接触也愈发敏感。
驳杂的气流,像无数丝线一样,被张辰一根根挑起,按住,辨别。
这些气流若有若无,如果血脉还在,他凭借其中能量很轻松就能分辨。
困难地寻到几处,他不再等待,重新收势起势,一触即发。
不用提醒,伊丽莎白也紧跟其后,侏儒宗师也装模作样地等敌来袭。
拳面碰掌心,扣死就危险了,张辰收回探出的拳头,直起食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作叩状打去。
仍然是拳对掌,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力道,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重蹈覆辙,没什么作用,不同的只有他的想法。
在之前的战斗里,没有发现对方皮肉上的弱点,那么只能从内攻破,从外十分困难。
经脉带动气流,气流随经脉涌动,呼吸间,闭合隐现。
张辰像庖丁解牛,眼中的敌人已经暴露出弱点,就在手掌中心还有胸口处,都是死穴。
伊丽莎白虽然会跟着他的动作一起镜像攻击,但找不准穴道也不会有太大作用,不过无伤大雅,在之后的作战他会做出调整。
指骨猛烈地撞击掌心的死穴,只一次不够,起码千百次撞击。
似乎是察觉了张辰的动机,也惊讶于他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侏儒老头菊花一紧,呼吸急促起来,气囊般的肚子快速起伏,充气又泄气。
可仔细一看。
这不像是对于自己弱点暴露而紧张地表现,像是加快某种蓄力的表现。
难道?
弱点在有些情况下不但不是弱点,而且会变成强力的助力。
“等不了了,梭哈。”张辰急忙说道,本来想说破釜沉舟的,可来不及后悔了。
必须马上攻破对方的弱点,在弱点消失之前。
有着丰富经验和素养并且百分百信任队友的伊丽莎白,几乎同一时间解开外衣。
一个俯身翻转,左臂从左袖脱出,左边衣服甩出,右手抓住袖口往里拽。
顿时,许多细针和其他暗器散出,滞空中如同万箭齐发,没有亚索的风墙挡不住,但她跟秦时明月的盖聂学了一招。
右手仍着衣服,旋转起来,将空中的暗器包裹起来,停了一下,有目的地朝蛤蟆般的侏儒宗师甩出。
如暴雨梨花一样眼花缭乱。
还没结束,伊丽莎白顺势解开马尾,取下插入金发中的唢呐,双手握着唢呐,整个人俯身,与唢呐合为一体如梭子般刺了过去。
她身上没有暗器了,不过还有毒药,等着在敌人身上开了口中再伤口撒盐。
这些毒药是些阻塞经脉的药,她和张辰事先在船上吃过解药,自从上次山路绑架金莉莉自己毒自己之后,她就想了个这样的办法,绝对不会毒到自己的方法。
侏儒宗师看见唢呐悄悄露出一丝惊喜,不过脸上马上转变成猪肝色,应该是装出来的。
这下轮到张辰不放手了,要抓住对方一起做刺猬,就算以后喝水变成花洒也没事。
右边没了伊丽莎白,他自己顶上,左右开弓,大拇指按在侏儒宗师的手心,手掌握住对方的手掌,抓着不放。
嗖嗖嗖,哧哧哧。
无一掉落,全部命中目标,被扎了半个手臂的张辰也算是目标,大概吧。
忍,被如此多的暗器刺到,侏儒宗师一声不吭,而是放慢了呼吸,中间夹杂憋气的时间,一使劲,不少较浅的针掉了出来。
暗器留下的孔也在呼吸后淡化消失。
伊丽莎白已经到了身前,侏儒一甩,挣脱了一只手,有了一点活动的空间。
几乎是贴着刺过来的唢呐,在锁骨下留下伤痕,几滴血液飙出。
紧接着立马反击,一脚踹到伊丽莎白的肚子上,心肠歹毒,这要是真落下病根,伤了子宫,女人失去做母亲的资格,那是十分可怕的。
看来自己这边的弱点也被看出来了。
张辰想接过脱手的唢呐,继续将其打入侏儒宗师的死穴,还是慢了一拍。
那就退而求其次,专注于左掌的死穴,拔出自己手臂上的针,狠狠拍入其左掌中心。
可不太深入,张辰一狠心,掌对掌,用力一拍,十指连心,手掌也是钻心的疼。
一半的针没入张辰的手掌,另一半则是牢牢地插在侏儒宗师的死穴。
疼得他胡乱甩手,立刻拔了出去,甩出张辰和留在张辰手掌上的针。
伊丽莎白毕竟也是宗师,没什么大碍,拉过张辰抱在怀里,拇指按住他手掌被针扎的周围,很快弄出了带血的针。
在伤口舔了舔,撒了点药,撕下裙子下摆一部分给他包扎住。
然后两人齐齐看向侏儒宗师。
果然令人担忧的一幕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