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走近聿梵呢的房间，门缝里隐约有些橙色的光线。
男人推开门远远的看了一眼，女人整个趴在床缘，月白色的薄毯团成一团，被女人压在腹下，枕巾上躺着喝了一大半的奶瓶。
男人刚弯下腰来，从女人身下抽出薄毯，女人哼哼着翻了个身，浅色的卷发撩开脖颈，眼前的一幕刺痛了男人的眼睛。
一大块粉色褶皱的疤痕盘旋在脖颈靠右肩的位置，那处的骨肉有些凹陷。
是榔头重力敲击所致。
阿耀侧坐在床缘，伸手摸了摸那褶皱的骨肉，指尖触到一抹温热。
男人掀开了女人浓密的卷发，试探的寻到了后脑勺的伤处，那里的骨头果然凹进去一块。
明明枪林弹雨摸爬滚打着过了二十多年，残肢断臂司空见惯，摸到女人不平整的后脑，男人还是震颤着抖了下手指。
“小果冻……”聿梵呢嘤咛着，闭着眼睛一手在床上探来探去。
隔了好半晌，女人惺忪着揉了揉眼睛，视线扫过大床，腾得坐起身子，挪着腰身在床缘两侧地上看了看，惊慌出声：“小果冻呢……小果冻……”
阿耀抬手将女孩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女人蓬乱的头顶，哑着嗓子安慰道：“没事的，小果冻去玩具房了。”
“唔？”
聿梵呢沉寂了十秒钟，在男人怀里挣扎着坐直身体，转头看着男人，怔愣的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小果冻被我踢到床下去了……”
男人捋了捋女人凌乱的卷发，拉起女人滑落的灰色肩带，摇头轻声说道：“你那么爱小果冻，怎么舍得踢她？”
“呃……”
聿梵呢揉了揉头发，拉了拉薄毯盖到腿上，脸颊有些微红的羞涩笑道：“我有时候会做出我也不知道的事，会伤害到宝宝们……”
“嗯？”
“我会把热牛奶泼到July的胳膊上，也会扯痛小果冻的头发……”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眼男人，继续说道：“小果冻叫我笨蛋妈咪……”
阿耀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女人的肩头，馨香的气味夹杂着丝丝热气在男人脖颈处盘旋。
“你不笨，你是最聪明的大艺术家。”
“唔？”
女人瞳孔倏地抖动了一下，两只手搅了搅有些局促不安，“可我明明就是笨蛋啊……”
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女人就歪着脖子倒在了阿耀的肩头，浅浅的呼吸声非常均匀。
六月一日。
儿童节。
早晨六点。
袅袅抬起胳膊肘狠狠磕在了男人的胸膛处，坐起身来裹了裹自己的睡衣，转头淡声道：“你不累，我不累？”
钟湛歪靠在床头盯着女人的侧脸，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眉眼含笑的说道：“你想做个寡妇，那么大力气？”
“你平时力气也不小，没地儿使一样。”女人掀开被子，眼神在地毯上寻找着拖鞋，顺手捋了把长发。
男人听完挑了挑眉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不是想要一个小果冻嘛？”
袅袅回头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嘲讽着：“你连Augt都摆平不了，还想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