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跟他说，广东陈总司令这一回，做得是赔本买卖，辛辛苦苦忙一场，到头来却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山西不能学广东的样，在空军上那么糟蹋钱。”
邢骁霏笑道：“是啊，与其建机队，不如租机队，阎主任能这么想就对了，不光想，他必须这样做才行啊。”
“哈哈，梁华之还跟我说，绥远地面上晋绥军已经开打了，日本人唆使的伪军王英一部，已经跟傅作义部队交过火，蒙古德王也在蠢蠢欲动。”
“真的打了！”邢骁霏眼前一亮，马上问：“我们赢了吗？”
“伪军打过来，被傅作义大将击退，但也没敢追。”林怀粤道：“阎锡山也电令傅将军不可追击，怕一追引出日本人的飞机和坦克来。”
邢骁霏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了解阎锡山傅作义在顾虑什么。
林怀粤笑道：“之前阎锡山好不容易掏出来的几样诚意，却换不来你的点头，谁知道通过这件事，反倒让他更看重你了。这可能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所以绥远这一仗，阎锡山打算掏些租金，让我们的空中雇佣军来试试！”
邢骁霏能够理解晋绥军不愿打野战的担忧。塞外草原，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地，那才真是坦克飞机横行无忌，尽情驰骋的天下啊。
害怕日军的飞机坦克忽然出现，把晋绥军有生力量一下全包了饺子，这才是“抠门”的阎锡山为什么考虑掏钱租雇佣军的根本原因吧。
所以，这也将是空中雇佣军的第一个可能的顾客。
邢骁霏先表态道：“明白了，处长。山西的事我基本上我什么力没出，多亏您从中斡旋了。总之，基金会若有盈余，到时怎么分配您和嫂子说了算，我绝没二话。”
林怀粤举起两根手指，“那些都是后话了，不过阎锡山也提了两个条件出来。”
“哪两个条件？”
“第一，阎锡山要你去一次太原，他想亲自见见你。谈妥了的话，还要你去一趟绥远，亲眼去看看战场，能不能打，怎样打，再拿个具体章程出来。
第二，他要求把雇佣军的机场机库修理厂一应设施，能放山西的尽可能都放在山西。”
邢骁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去山西去绥远都没关系，都是应该应份的。但第二点才是阎锡山真正想要的吧，就算肉烂了，也要烂在山西这口大锅里，这位阎主任倒是真不吃亏。”
林怀粤也笑了起来：“那肯定是，从民国元年直到现在，能让阎锡山吃亏的，也就和常凯申那回中原大战了。”
但这第二个条件是不能答应的。
按前世的记忆，1937年10月八路军创造了阳明堡大捷，突袭机场，捣毁了大量日军飞机，可见那时山西许多机场都已落在日本人手里了。
所以飞机制造厂装备库弹药库油库这些核心资产，是绝对不可能摆在山西的。
于是邢骁霏就坦白把想法向林怀粤说了。山西的位置，在整个北方确实是个最为理想的空战之地。就是阎锡山多半守不住，用不长。
林怀粤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个见面谈吧，你晚上回去准备一下，告个长假，明天我俩一起去山西。”
邢骁霏不由一怔：“这么快吗，处长能不能往后延一天，明天中午，我有一堂重要的公开课。”
“那不行，必须明天，你先告假，上完课我们再走。”林怀粤果断地说，“我和梁华之都说好了，总不能让阎锡山等你吧。”
……
邢骁霏对林怀粤和刘明仁一样安排，都住在新新酒店，在送林处长回来的路上，对第二天的公开课如何讲，心里也有了决断。
这样行色匆忙的话，明天就不太能讲容易引起争议的日军换代轰炸机了（应该说是肯定会引起争议）所以只有讲比较好对付的日军现有的驱逐机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