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紧,他们纷纷看向躺在床上的掌柜,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柳大人开口道:“麻烦大夫给他们用最好的药,药钱我待会就差人送来。”
“药钱就不必了,老夫逃难到此没被饿死,还在县城开起了医馆,都是全靠大人心善,老夫又怎可收取大人的银钱。”大夫给掌柜的上好了药,再查看并无其他伤口后,才转身给三个伙计治伤。
三名伙计身上的伤势倒是比掌柜的严重的多,光是被划伤的大小伤口便不下六处,更别说那全身上下的无数淤青。
一同过来的柳大人,在大夫检查伤药的时候,自然也瞧见了伙计们身上的伤势,看着那大大小小的淤青,想来是为了护住掌柜的,才没去反手,任那些人踢打造成的……
经过一番救治,掌柜和伙计们的伤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柳大人也一直守在医馆,待掌柜的醒来后,叮嘱他们好好养伤,他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便匆匆回了县衙……
县衙内。
何主薄看到匆匆赶回来的柳大人,连忙迎上去,急切地问道:“大人,掌柜的他们情况如何?有没有大碍?”
柳大人沉重地叹息一声,说道:“掌柜的伤势有些严重,好在并无生命危险,已经苏醒过来了。”
“三名伙计伤势虽严重,却都不是致命伤,休息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边说边往四周看了看,见并未看到袁里正一行人时,疑惑的问道:“袁里正他们不是来了县衙吗?怎么不见他们?”
何主薄赶忙回道:“我看大人久久未回,就私自做主,把袁里正他们所说的事情记下后,让他们先回去了。”
说完,何主薄便详细地将大山村村民,前往玄青观闹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大人。
听完这些事情,柳大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怀疑之中。
喃喃自语道:“何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唐家村的人帮着平息了县城的暴乱,使得县城重新恢复了平静,可是我却接收了那些逃来的难民,甚至还让蛮族奸细混入了城内。”
“当初我若没有接收这些难民,那么被我安排落户在大山村的百姓,就不会因为饥饿与不甘,跑到玄青观去滋事。”
“若我没有接收这些难民,唐家村和善予村的村民,也不必时不时的送来他们自己的活命口粮。”
“若我不接收这些难民,掌柜的和伙计便不会被我安排去施粥,还因此险些丢了命。”
“我明明都自身难保,却还拉着救命恩人为我所做的事,一次次做出不利于他们的事……”
听到柳大人这一句句满含愧疚与自责的话,看着他越说越哽咽,眼眶逐渐湿润,何主薄连忙打断他的话。“大人,你没做错。”
“错的是那些犯事的百姓,是他们人心不足,却又不愿付出,一心只想着占取别人更多的成果……”
柳大人低声说道:“可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何主薄听到这话,也不顾礼数,拽着柳大人的胳膊便去了大堂。
从明镜高悬的下方,搬来绣着青天大老爷的多色屏风。
“大人,这是龙溪县上千百姓,你一针,他一线所绣出来感谢你的……”
柳大人伸手,却在触到屏风时又缩了回来,转身之际说道:“何叔,我有点累了,今夜衙门若有急事,便有劳何叔代为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