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之,姜怜安将视线投向了摆放在地面上的那些死状各异的纸人偶。
人偶的身体各处,仔细看的话,都能看到拼接痕迹,看着摆放各处的人偶,姜怜安垂下视线,眼中升起了一抹思量之色,思量道:
“自怀风村消失一案至今已过去了十一年,怀风村这十一年来几乎无人踏足,直到两个月前怀风村出现怪事才有人陆续来到这里,想要一探究竟,继而在一个月前常县令收到威胁信下令封船,便再无人踏足怀风村。”
姜怜安顿了顿,抬眸看向林乐知眸间思索道:“现在想来,平海镇的百姓确实未曾提起过打捞河灯一事。”
“按此推断,聚集在湖边的河灯数量确实太少了。”说着,姜怜安的眼中升起了一抹赞赏之色,嘴角浅笑道:“林公子果然心细,若非你提及我倒是没发现河灯的异样。”
“姜诡探过誉了,我也是看到这些人偶才想起湖边的河灯,虽然仅凭这些人偶尚且还摸不清凶手的意图,但看到这些人偶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
“何事?”
“姜诡探所言,燃放青烟是为了诉冤,若凶手当真有意引我们来到此处,或许……”林乐知目光扫过了所有的人偶,眸色微沉道:“是想告诉我们,当年怀风村消失一案,确有蹊跷。”
闻言,贺宇眸色一惊,看着近乎占据着整个洞穴的上百具死状惨烈的人偶,眼中的动摇之色愈演愈烈。
“蹊跷……?你们的意思是说,当年怀风村的百姓并非突然消失,而是像这些人偶一般,被残忍杀害了?”
林乐知和姜怜安沉默不语。
虽然不想承认,但从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是最为可能的。
“可……当年怀风村的百姓消失后,常县令有带人上岛查探,若当真是遭人杀害,为何村中没有看到任何的血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尸首。”
“这并不难。”林乐知看向贺宇,眸间带有不忍的说道:“怀风村依山而建,地势逐渐走高,正因如此,夜晚站在平海镇的湖边才能依稀看到怀风村亮起的灯光,而在进村前要经过一片密林。”
“以怀风村与平海镇之间的距离,灯光或许有机会进入人们的视线,但声音却难以抵达彼岸,加上怀风村消失那日是在灯会,平海镇的百姓在湖边放河灯,处处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说着,林乐知轻沉了一口气,缓缓吐字道:“所以,整个怀风村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密室,只需想办法将百姓带离村子,随便找一处隐蔽之地,便可做到神鬼不知。”
“这……”
贺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胸口中更像是积郁着一口闷气,难以宣泄出来。
“没错。”姜怜安出声说道:“不清楚百姓的埋骨位置,若想找到无疑要使出掘地三尺之力,这其中要耗费人力和财力更是无法估量,且当时怀风村消失一事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无人敢登岛,即便再想查清,随着日子的推移,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贺宇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口愤愤道:“到底是什么人,竟对这些无辜的百姓下如此狠手!”
林乐知拍了拍贺宇的肩膀,轻声说道:“我说的也只是猜测,在事情完全查清楚前,还无法盖棺定论。”
“嗯。”
贺宇回应着点了点头,但眸色还是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