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军看,正对着屋顶的土灶上却不见一片落叶,土灶上并未放置锅具,可添火口处只有蜡油流出,不见落叶,这并不符合常理。”
“而且……”姜怜安看向程肃接着道:“这破洞若当真已有些年头,不会连一点蛛丝都不结。”
程肃沉下眸子说道:“所以你是说凶手是在我们来之前,才将这屋顶破了个洞,为的就是用信烟引我们过来。”
“没错,若凶手只是想引我们到村子中来,没必要如此麻烦,将信烟随便放在村中的某处便是。”
姜怜安看向站在一旁的林乐知,眼含赞许笑着说道:“这还要多谢林公子的提醒,若非如此,我也一时无法发现这当中的端倪。”
闻言,程肃和洪明旭将视线都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林乐知。
林乐知尴尬的笑了几声,连忙摆手道:“凑巧…凑巧……我也只是偶然发现的,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将这一切联系起来的人还是姜诡探。”
洪明旭的沉下了眸色,看向身旁的程肃说道:“将军,我刚才搜查其他屋子的时候,屋顶有破损的屋子里确实布满了落叶。”
“将军,我们也是。”
一同去检查村子的兵卒,也随声附和道。
程肃沉郁着眸色思索了片刻,继而看向姜怜安问道:“那姜诡探以为,凶手这么做所为何意?”
“在下也是只是猜测,若猜测有误,还望大将军不要责怪。”
“说。”
姜怜安看向院子中的尸骨说道:“不知可否用一下刚才的头骨。”
程肃朝洪明旭施了眼神,洪明旭会意的将发现的头骨,给姜怜安拿了过来,递到了姜怜安的手中,但姜怜安却没有伸手接过去。
“你什么意思?”拿过来了却不伸手接过去,洪明旭显然有些不悦。
“抱歉,在下并没有戏耍洪校尉的意思,程将军和洪校尉是第一个看到头骨的人,我们其他人都是随后见到的,且没有踏入过火房,为了能最大程度的还原现场,还请洪校尉将这头骨,摆至一开始见到的位置。”
“你……!”
“明旭,照他说的做。”
“是,将军。”
回应完程肃,洪明旭看向姜怜安,语气不善的说道:“别仗着自己有点名声就如此肆意妄为,在场这么多人,若你说不出一二,便是犯了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在下绝无此意。”
林乐知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以姜怜安的身份站在这里。
洪明旭怒瞪着姜怜安,冷“哼”了一声,即便再不悦,也还是按照姜怜安所说的做了,走进火房里,将头骨摆放到了一开始见到时的样子。
程肃看向姜怜安,冷眸沉声说道:“姜诡探,现在可以说了吗?”
“多谢将军。”姜怜安拱手做礼,继而看向屋中的头骨,眸色沉静的说道:“我们以为这头骨是凶手想要震慑和警示我们才摆成这样的,但如果不是呢?”
洪明旭目光暗了下来,厉声道:“别绕弯子。”
姜怜安微微颔首道:“百姓们都知道,点燃青烟是为了诉冤,所以我猜测凶手将这间火房布置成这样,或许是想引我们发现些什么。”
“发现…头骨与吴三山地室中的尸骨乃是同一具?”柳云赫看着屋中的头骨,眸色不解的问道。
姜怜安嘴角微微浅笑道:“凶手应当确有此意,不过有时候太在意凶手在想什么,往往容易忽略事物的表象。”
“事物的表象?”
“嗯。凶手以青烟引我们至此,并将头骨放置在这里,想让我们发现的,或许……”
姜怜安侧身而立,双眸沉静,凝视着院落,眸色渐暗,沉声道:“便是此头骨目光所及之处。”
姜怜安所站的位置和目视的方向,正与火房中的头骨一致。
众人心中一惊,随着姜怜安的视线看去,常飞章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这下,常飞章顾不上脚踝有没有包扎好了,吓得从坐的地方站了起来,由于脚上太痛,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疼的脸色煞白。
见状,清川和周元良连忙扶起了常飞章。
常飞章坐的地方也完全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头骨的目光正对的地方是一口井,井口处已被重石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