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刑昊苍所研制的墨,更为特别,在墨中混入了兰花的精油,使墨散发着淡淡的兰香,兰香经久不散,不少文人墨客都会这么做,所以并不奇怪。”
“但这兰墨不仅是墨,更是钥匙。”
林乐知眼神略过房间中的画,淡淡道:“若不明其意的人进到这个房间,不管是将这些画作毁了,还是作为他用,意思和顺序不管解错哪一样,便永远不可能知道这房间中的秘密。”
林乐知的目光暗了暗,继而说道:“刑昊苍早已将这屋中的解密之匙,交给了赵听兰,不过应该不是为了留下线索,而是这兰墨只有在赵听兰的手中,才真的只作为墨而使用,别无他途。”
“赵听兰说,自己是严格按照兰墨的配方来制作石墨,可次次做出来的墨味道都要重一些。”
“所以你怀疑,刑昊苍给赵听兰的配方表中少了一道材料,所以才问赵听兰寻了兰墨的制作配方。”
“正是。”林乐知缓缓道:“不是赵听兰做的不对,恰巧她做的很对,只是少了。”
萧以祸巡视了墙上所有的书画,开口问道:“可墙上这么多画,要如何辨别最后一道材料。”
林乐知看向萧以祸说道:“还记得春华楼上任妈妈收到的那份生日贺礼吗,赵听兰每次去她的房间里闻到不同的花香。”
“根据赵听兰所描述的死前症状,那花香里面应该是掺了少量的曼陀罗花,才令上任妈妈,逐渐疯魔死去,可在那房间中却闻不出半点麝香味。”
“若非对花香掌握到极致的人,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没有冒犯之意,林乐知仅是如实的说道:“这一点,刑天棋就做不到。”
“刑昊苍将曼陀罗花混入其中,再将其味道掩盖,做到真正的杀人于无形,我想既然刑昊苍善于提炼花香,那他用来掩盖其味的,有很大的概率也是花。”
林乐知走到旁边的一幅画前,替自己挽尊道:“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有错的可能,别抱太大希望。”
“不管是对是错,总要一试。”
“你说的没错。”林乐知认可的点了点头,而后将怀中的兰墨配方表拿了出来。
除去繁杂的制作方法,配方表上的顺序依次是,牛胶、松烟、兰花精油。
牛胶对应的是屋中挂的水牛图。
松烟对应的隐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山中松树。
兰花在墙上只有一幅。
剩下要破解的便是最后一道,还好墙上关于花的画作并不多,除了梅兰竹菊里的梅和菊,仅剩的一朵花,便是鸟嘴里叼着的那一朵无名小花。
虽然不多,但也不能随意尝试,毕竟也没有人知道试错了会发生什么。
梅花和菊花的香味不容易被遮盖,直觉告诉林乐知,只可能是那朵无名的白色花朵。
林乐知和萧以祸对视了一眼,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了萧以祸,而后林乐知走到了那幅水牛画的面前,思索着是什么的启动机关,看来看去,眼睛聚集到画作底端的茶色线穗上。
林乐知抬手轻轻拉动,果然画作是能动的。
拉下大概三厘米的距离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林乐知松开了手,画作停留在了当前的位置。
林乐知又走到了松烟和兰花图的面前依次拉下来。
最后,便到了那朵无名小花的面前,林乐知有些拿捏不准的伸出手去拉动线穗,刚拉出一厘米左右。
“等下。”萧以祸突然开口阻止道。
林乐知心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谱,被萧以祸这么一喊,心里一惊,便迅速放开了手,画作又缓慢地上升到了原本的位置。
“怎么了?”
萧以祸看向林乐知说道:“我想这画,原本应挂在别处。”
萧以祸将手中的火折子举得离画作近了一些,准确的说是墙壁,萧以祸将画微微抬起,又抬起了旁边的画作为对比。
虽然相差很小,但仔细看,便能看出墙上的印子比旁边的画,印子显然要粗了些,但是房间里很暗,极难被留意到。
萧以祸冷静的分析道:“若动物、泼墨和四君子画皆对应一道锁,田园画作也理应对应着一道锁,若鸟也归于动物,岂非重复了。”
好在有萧以祸提醒,要是拉错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命就有可能交代在这里了。
林乐知拍了拍萧以祸的肩膀,称赞道:“你看,我就说你不瞎吧。”
萧以祸垂眸笑着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的确是在夸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仔细的好好检查过其他的画布,与动物画大小几乎一致的,确实只有挂在墙壁另一面的田园风光图。
四幅图画里确实有一幅画作,画下的印子要比旁边的深一些。
鸟从山间中衔花飞出,而且这四幅图好像都在描绘着同一个场景。
真的有一种寄情于山水田园之中的悠然之意,令人心情舒畅。
而被替换的那一幅,看上去虽有田园之景,有犬有田园,但却不见山水,所以这画中的主旨应该是犬。
应当归属动物那一墙。
不得不说,刑天棋还是很小心谨慎。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林乐知伸出手,拉动了眼前这幅田园犬的画作。
‘咔哒’一声过后,屋中的书桌
淡淡的清香味,通过漆黑的洞口飘散上来,香味并不浓烈,但仅是闻着,就有种解除胸中烦闷的轻松之感。
两人沿着石阶,一前一后走了下去,洞口也在下去后不久随之关闭,墙上被拉下的画作也都归于了原位。
借助火折子的光线,萧以祸发现了墙壁上的灯槽,用手中的火折子引燃了灯槽里的灯线。
空气的进入加之火光的点燃,让整个地下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地下的布局也尽收眼底,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