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大妮最先被马春红接着,马春红今天可是干了活就坐不住,不时走到村中大路向村南头张望,等着刘师父的马车出现。能跑了有三、四趟也没瞅见人影。等着急了,天也快黑了,只好回家给李老皮做饭吃。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吃食都不好找,来磨油的就更少。李老皮每天照常打扫院子,及磨坊外的大路,还讲究的先洒洒水再扫地,怕扬起灰土落到他家门窗和磨盘上。时不时的趁天暖和,用湿布擦洗门窗上灰土,把年前刷的新漆露出来,还挺亮眼。
当然,磨盘更是细心的清理干净。每天擦拭浮灰,保持干净。
看老皮哥这样爱惜磨盘,马春红打心眼里理解,这就是老皮哥的事业,也是老皮哥祖传的家业,能在老皮哥手里又兴起,就如同老皮哥真正焕发的青春,终于遇着机会燃烧起来。仿佛老皮哥的生命燃起了无限生机,同时老皮哥每天早上被生活的新希望唤醒,他又是幸福而快乐的劳作着。
马春红闻见一股新鲜菜籽油的浓郁香味,稍带些辣鼻的窜味。看老皮哥正哼着样板戏的调子,轻快的打扫磨坊。马春红知道,磨油坊今天一定迎来了生意。
“红红,你可回来了!快过来看,我们今天挣了十来斤油饼子!”李老皮放下正打扫整理的工具,欢快的像个孩子似的,跑过去,迫不及待的又打开放油饼的袋子。扒拉出新鲜油饼味。
“有老乡来磨油了,还磨不少菜籽吧?”
“是啊,一起来了邻里三家,各家都磨了些。今天生意不错,你一下午没回来,还不知道呢!”李老皮边说边朝马春红期待的看去。
马春红只好走过去瞅了瞅新油饼子,随口夸了句:“嗯,真不少!还挺香呢!我去后面做饭了。”
李老皮看红红只瞅了两眼,夸的有些敷衍,就有些不甘心。捏起一小块菜籽饼,递到马春红鼻子下。
“红红,你闻闻多新鲜呐!”
“是啊!挺香的,我都饿了,去做饭了。”
“唉,你就那么饿吗?要不你先尝一口这菜籽饼新鲜不?香不?”
“那咋行!这是咱们大家的饼子,还有今天你们仨的工钱在里面呢!我不尝就知道真新鲜又好吃。”马春红赶紧摆手拒绝,刘二货也等马春红用心夸他们今天干的活好呢!李老皮都这么表示,马春红还急着去做饭,根本没体谅他们今天工作的幸福欢乐。
刘二货也着急了,就直接跑过来劝说:\"嫂子,你就帮忙尝一口吧?我们今天准备用菜籽饼顶工钱,拿回去煮菜粥改善伙食呢!好不好吃,等嫂子尝了给定夺。\"
即然都这么说了,三个大男人也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等马春红尝了之后,给出公正的评判。
马春红从三人的表情中,终于读懂了那些男人打拼出成果,等女人来评判夸赞的期盼。只好从焦急自己的事中,转移出注意力,认真的尝了尝菜籽饼。
细细嚼嚼,又咽下后,马春红看了一遍,三个盯着她看,不自觉的也咽了下囗水的三个大男人。终于张囗发话:“这菜籽真像今年新打下的,老新鲜的菜籽味,我咽下的那一瞬仿佛闻到一股油菜花香。你们仨今天干的可真好!收获这么多好菜籽饼,真厉害!”
终于等来了这个真诚夸赞的三个男人,突然就流露出了一些害羞,不好意思的拿起工具,又收拾起磨油坊。
马春红抓住时机,快速回到院里,到厨房去做饭。
其实,做着饭马春红还是在想着,‘大妮咋还没回来呢?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老天保佑好人,一定能顺利回来。’
想着做着玉米糊菜粥,马春红也是心急,烧大火很快做好菜粥。
“老皮哥,菜粥做好了。快过来吃吧。二货和二皮兄弟没做晚饭,也一起来喝一大碗吧。”
李老皮自己跑到厨房,端起一碗菜粥就要喝。
“真是饿死瞎慌,饿不死老等呢!粥烫,先搅和搅和晾凉些再喝吧。热饭吃多了,容易喉咙或胃痛,生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