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流言是跑得最快的,那必然是男女那点事,不过啊,比男女之事更刺激的,则是这男的啊,不行了。
“真的假的,赵金宝不行了?”
“那还能有假,这回可不是传说啊,我亲眼看见了,这都捅了对穿了,还怎么救回来,指定没用了,不信你就等着瞧。”
“等下,他不是都送去了县医院了么,听说那大夫厉害着呢,首都来的,断指都能接回来。”
“哎,那是手指啊,跟那地方,能一样吗?”
那人挤眉弄眼的,也没说个明白,偏偏大家都懂。
有人哀叹道,“真是多事之秋,人都疯了,还摊上这种事,赵家怕是要断了根了……”
“哎,那么年轻呢,才十六七啊!媳妇都没讨,真是造孽。”
“我呸!你们还不知道啊,好险他没讨媳妇呢,听说啊之前就不行了!”
“什么?开展开说说!”
那人神神秘秘的,“这事儿还是赵媛媛告诉我的呢!保真啊!哎这丫头也是心狠,弟弟都下得去手,不过她可说了啊……”
于是,这流言还出了个连续剧,传得好不热闹。
赵金宝疯了。
赵金宝不行了。
赵金宝先是疯了,然后不行了,紧接着又疯了。
不得不说,最后一个是最贴近事实的真相。
赵金宝对自己不幸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就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是他心底一道不可言说的伤口。
这些天被经过医生的仔细的照料,他在绝望之中隐隐升起了一丝希望。
尤其是听说隔壁床位的大爷说了,县医院的医生可是有从首都来了,那技术好着呢。
结果呢?这梦还没开始呢,就破碎了!
原来他是好着呢,都是赵媛媛这一剪刀下去才废了。
这是真给废了。
赵金宝还没得到就又失去,如何能够不恨?如果不是在瘫在病床上,他都要起来把赵媛媛这贱人给掐死了。
不光是赵金宝,赵家也无法接受事实。
这傻子!傻子!
都是一家人,就算亲娘不好说,亲爹不是还在么,有啥毛病就不能直接说啊,早说早点去治,也不至于拖到今天,还搞出姐弟反目,这下好了,真完犊子了。
天都要塌下来了。
赵金宝在县医院住了几天,就回了家。
医院可是住一天收一天的钱啊,没啥事谁还长住啊,这都止住了,还不得回去,再说了,都废了,还看什么看啊,赶紧回家得了吧。
然而,等他们回去了,打算找赵媛媛算账,才发现这事儿没完,赵媛媛跑了!
赵老头一掌打在赵建国的脑袋上,恨恨道,“两个大人看不住一个小丫头片子,要你们有什么用啊,真是个废物!”
再仔细一番,得,赵媛媛还把家里仅剩的那点钱给薅走了。
也是,她这一逃走,又没有介绍信,招待所都住不了的,出去就是做流盲的,只能在大街上流浪。
可是流浪汉啊,流浪汉,啥时候见过女的流浪了?
从古至今都是没有的。
因为女的去流浪都基本上都活不下来,运气好点能活下来的,就是被人抢回家暖被窝的命,也说不准哪个下场更加凄凉。
赵媛媛逃了,她都没有介绍信了,总不能连钱都没有吧。
于是,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挨个屋子摸了一遍,就连赵金宝藏的那几毛钱都没有放过,全部带走。
赵建国被打了也不敢吭声,他还是长子呢,留在家里看不住家,哪了人都没这个道理的,硬生生的挨了两下。
家里为了给赵金宝治病,赵老头带走了大部分的钱,剩下零零散散藏起来的私房一次性被赵媛媛给搜刮走,几年的积蓄,又落了个精光穷。
这还不止呢,赵老婆子还躺着呢。
她可以是目睹了第一案发现场的,被扎的当事人还是她的心头肉,受的刺激一点不小,晕过去的时候没人顾得她,都被磕出个脑震荡了。
赵老婆子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动不动就头痛、恶心、呕吐,她年纪也不小了,脑震荡还真不是那么好治的,只能病恹恹的吊着,都下不来床了。
经过这一回,赵金宝是彻底的疯了。
他经常神志不清的大哭大笑,情绪激动地厉害,疯疯癫癫的,还会到处嚷嚷着,“我没疯,我没疯!骗你们这些傻子玩呢!真是白痴哈哈哈哈。”
现在这村里的妇女儿童看见他都掉头走,生怕被他给盯上。
因为赵金宝也是受了大刺激了,彻底跟个神经病似得,大白天的,在外头脱光了衣服做那种事。
嘴里的口水都流了一下,手上没停呢,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嘿嘿嘿,我可以的,我可以!我好着呢!”
直接把人吓个半死。
当众耍流氓啊!
真是辣眼睛,谁想看这玩意了。
而且他捣鼓了那么久,起都没起来,还说自己可以,放屁吧!
直接就盖章验证了,赵金宝,他不行啊!
流言传了那么多回了,这回竟然全是真的,还被当事人一一验证了。
由于赵金宝不干人事,实在是太丢脸了,赵家直接把他关在屋子里头,落了锁,轻易不放出来。
不然咋办,当街那啥,人家是可以直接告他耍流氓的,到时候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赵金宝既疯了,也不行了,在家里还不消停,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他说话含糊,都听不出什么意思了,有一会,夜深人静时,才听明白了,原来这是在骂人呢。
也不知道骂的是谁,脏话连篇的,来来回回的就是那句。
赵家的其他人本来就因为他的事情整得憔悴不堪,日子都没了盼头了,还得养着这样的疯子,心里也是憋火。
终于有一会,赵建设实在是没忍住,狠狠的抽了他一顿,一边抽一边痛骂。
“你是猪吗?蠢成这样,老子当时怎么就没把你摁死呢,行不行你没点数?怎么那么废物!”
赵金宝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顿时就不敢吭声了,抱着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