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显示出来的一瞬间,严寒惊呆了。
惊讶、诧异,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像一颗颗手雷,在心底一个接一个的炸开。定位显示,他仍在菲乌米奇诺机场。
“也就是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机场一步,是嘛?”严寒目光锁定一位在路边打电话的意大利美女,浮光掠影出鞘,他快步走过去。
刀尖刺入美女的心脏。没有丝毫刺中实体的感受,伤口里也没有流出哪怕一滴血。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儿自顾自地与电话另一头的友人相谈甚欢,对刺入心脏的刀尖视若无睹。
心念电转,严寒回忆起一个被他忽略的可疑之处。
他来到特雷维广场后,遵从那个带着一丝浪漫色彩的传说把一枚硬币丢进特雷维喷泉中,随即地面裂开一个口子他整个人跌了进去。在以“超级英雄登场”的姿势落地后,他就感觉脚下踩的不是实地,反倒更像是幕布一类的东西。
这个可疑之处本来他一直牢记,可是在与各种机关陷阱斗智斗勇、搏斗并俘虏夜叉的人偶对其进行拷问的过程中,这个可疑之处就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严寒在心里把自己翻来覆去骂个千八百遍。
转念一想,他回忆起在地下宫殿里看到的帕斯托雷分部长的尸体,喃喃自语:“如果迄今为止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象。那会不会,帕斯托雷分部长的死亡,也是假象……?”
话音刚落,周遭场景如水波流转般扭曲、变幻,在和朋友打电话的美女破碎在风中,喷泉池里海神尼普顿驾驭海马的雕塑从底部缓缓开裂,七零八落地倒塌在水中。整个特雷维广场开始崩坏,地面上,蜘蛛网状的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裂痕中隐隐有惊人的热气和赤红的岩浆浮现,碎石簌簌落下。
严寒站在广场上,冷眼旁观着天崩地裂的发生,不为所动。
周遭景物飞速后退,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严寒站在空白中央,显得是那样突兀、惹眼。两秒钟后,新的景物如高速列车般飞驰而来,在严寒视野中构筑出全新的场景。他抬头,目视前方。笼罩在落日余晖下的罗马万神殿是那样宏伟。他冷笑一声,握刀的手紧了紧。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对我还会起作用吗?”
说罢他闭上眼睛,精神力向四面八方扩散。宙斯不仅仅是重塑了他的躯体,还把他的精神力上限也一并拓展。如今严寒的精神力已经足以笼罩住整个罗马万神殿,在荒境巅峰精神力的探查下,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无所遁形。
“找到你了。”
严寒睁开眼睛,拎着刀,风风火火地闯进万神殿。万神殿里有一个人,一个身披袈裟、双手合十、胸前挂着一串佛珠,头发花白的老人。严寒在老人身后站定,老人也慢慢转过身来。
“阿弥陀佛。”老人念了一句佛号。“施主,当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严寒眸子里隐隐有雷光涌动:“回头是岸?那你回头看看,岸在哪儿?”
老人很慢很慢的转过身去。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亮蓝色雷霆与之错身而过。一颗脑袋飞得半天高,在地下摔成一个烂西瓜。红的、白的,洒得一地都是。
“阿弥陀佛。”一句佛号,自老人断裂的脖颈里传出来。“施主,当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万神殿中,一个没有头的老人如机械般重复着同一句话。这样的场景看起来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