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是杀人之剑,携割裂春风之势,除之后快之意。
观今见状立马扯了周遂的袖子,将他一把护在身后。
从袖中滑下一只符笔,观今在空气中迅速落笔,一枚青色的符号浮现半空,见风瞬长,几乎霸占了整个院落。
符箓暴长青绿枝条将这剑意连同剑身全部吞噬,末了还类人化满意地打了个巨大的饱嗝才消失。
“你!”从回廊里疾步奔出一个身着红色风衣的女子,她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观今。
姚雪青顾不得再说什么,她仔细捏着自己的右手检查伤势。
刚刚那青色的怪物一口就卷走了自己的配剑,还险些吞了自己的胳膊。
“雪青,见泉院前必缴械。你的剑怎么带进来的?”
周遂语气虽淡漠,腔调里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姚雪青手一顿,她起初有些悻悻然,又看见周遂和观今两人紧密地站在一起,心里越想越气。
她不满地冲周遂辩解道:“周哥哥,这个女的还会驭诡物,你太双标了吧。”
周遂伸手握住观今的小手,修长的手指夹扣住观今的纤指,摩挲吸取她手心的软糯细腻。
尔后,他才说道:“没大没小,叫我叔叔。”
又执起观今的双手放入自己的大氅置于腹间,郑重地介绍道:“而她,是你的婶婶。”
观今噗嗤就笑出声,周遂也被感染了她突如其来的开心,笑意也慢慢浮上了他的眼睛。
两人相视而笑,男子长身玉立,女子站在他身侧,两人携手在这满院的蓝色花影下看起来很是养眼。
但姚雪青一点都不觉得养眼。
今天一大早她就提了她新买的杏仁糕来探望周遂。
周遂常年住在庚舆院的山上几乎不下山,她几乎每个月都去h省庚舆院拜访,但周遂总是避而不见。
现在好了,周遂留盛京养病,她能随时上门拜访周遂了。
结果今天就杀出了这个不速之客。
周遂现在的身体吃不得寒凉之物,她专程去后面的小厨房复热点心。
回来就看见这陌生的女人锁了周遂的喉咙,她才出了剑。
这见了鬼的婶婶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姚雪青在周遂身边守了快三十年,从未在周遂身边看到除了自己的以外的女子。
“是幸山居的杏仁糕。”观今看到姚雪青现身那段回廊的地面上散落一地雪白的杏仁糕,软糯的点心沾染上了灰尘。
“曾三。”
周遂的话音刚落,穿着藏蓝色对襟短衫的曾三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海棠门。
“送客。”周遂拉起观今小手,重新坐回树下的长榻上。
这里的客人,自然是姚雪青了。
曾三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身法,转瞬间就出现在姚雪青身侧。
他挡住姚雪青看周遂和观今的视线,右手往院外的方向示意,客气道:“姚小姐,您这边请。”
姚雪青只能从曾三高大的身形后侧勉强看到周遂大氅的银白狐毛滚边,羞恼的浊气在她胸间翻滚。
曾三是不入世的隐世高手,他客气的眼神里带着只有她能见的压迫。
姚雪青鼻尖重重地哼了一声,甩了头就先走到前面。
“刚才你笑什么?”周遂给那方红泥小炉重新添了银霜炭,又新添了煮茶用的泉水。
“我只是没想到我还有个隔了辈分的情敌。”
观今没好气地嘟嘟嘴,把三余马克杯从包里拿出来让周遂清洗。
修道之人看起来都要比实际年龄要来得年轻,修为愈加深厚,有的人愈有返老还童之势。
早在第二次见周遂,观今给他把脉时就摸过他的骨龄。
周遂已经是快百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