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京都
“冬天到了呢。”
今出川安静地坐在屋前,看着轻飘飘的雪花在风中飘零,最终让入秋之后显得有些凄凉的院落染上一层白色。
理事长趴在她的身边,有些无聊地摇着尾巴。
“小渡,你就这样坐在这里,不冷吗?”
妈妈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
她顺着小渡的眼神望去,角落的矢车菊在冬天并没有绽放蓝色的花朵,修长的枝叶耷拉着,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雪色。
“舍不得这些年你种下的花吗?”
她低低叹了一声。
今出川缩了缩身子,语气有些低沉:“也不是舍不得——只是,妈妈,我们真的要离开了吗?”
妈妈有些疑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小渡,你,很少这样向我三番两次地确认。但是,即使你再舍不得,我们也确实要离开了。
分离,是人生的常态啊。”
今出川的视线从矢车菊所在的地方往上,越过不算高的围墙,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雪越下越大,京都难得下这样的一场雪。
她抿了抿嘴,小声说:“妈妈,我知道了。”
“那,记得收拾好东西哦,我们明早去机场。”
妈妈的脚步声渐渐地在她耳边消失,她垂下头看着正在打瞌睡的理事长,有些沮丧,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我好像,还是很舍不得。”
她看着关闭的大门,想着门外的信箱以及书桌的抽屉里收拾整齐的信件,心情渐渐变得沉重。
她又沉默地坐了会儿,直到云层中终于隐隐出现了太阳的时候,她才站了起来。
冬日的太阳并没有什么感染力,并不会把四周照耀成灿烂的金色,也不会让阳光下的人感到过多的温暖。
它是苍白的。
无力的苍白。
甚至有些冷。
“理事长,别睡了。”
她弯腰拍了拍理事长的头,又扒拉了一下它的爪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最近好像又长胖了,也不知道宠物包还装不装得下你,今天就乖一点吧,我们去找她。”
她抱起理事长,回了房间。
难得的一次临时起意,所以一切都显得很匆忙。
看着她背着理事长在玄关换鞋,今出川妈妈愣了愣,问道:“小渡,你带着理事长要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提高了些音量:“妈妈,你放心,我会赶回来的。”
等我去东京找到她之后。
在妈妈面前的话说得很帅气,但是孤零零地站在有些冷清的街道边的时候,今出川还是不可避免地微怔了怔。
“好冷啊。”
她耸了耸肩,凉风顺着领口灌进身体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简直冷到刺骨。
“忘记带围巾了。”
她有些懊恼。
但是,今出川低着头,往前轻轻地迈出了一步。
这场突如其来的初雪下得并不大,雪花一落到地面就化成了水,没有堆积成雪层的机会。
所以,她有些失落地抬起了头——并不会,留下脚印啊。
从京都到东京的距离是370公里。
直观一点来说,需要乘坐两个多小时的新干线。
至于坐飞机是多久,今出川并不知道。
她有些局促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把宠物包放在了膝上,然后缩成小小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