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缓动,傍晚时分红灿灿的余晖映照在赤水河面上。
小夭望着防风邶炙热坦诚的目光,那双温柔的眼里只能看得到她自己的身影。
小夭明眸一笑,终于给了防风邶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我想和你相伴一生,长相守。”
防风邶直勾勾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夭玉指紧紧攥住防风邶的衣角,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防风邶张了张嘴,“我要说什么。”
小夭无奈:“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防风邶想了想,摇摇头:“这个答案我早就知晓,没什么好质疑的。”
小夭冷冷扫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预谋好了,我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将脖子抻到了你面前,等着你咬破喉咙吞进肚子里。”
防风邶赞赏道:“你如今倒是聪慧的很,现在跑还来得及,别怪我没提醒你。”
小夭微微一笑,红唇似雪中红梅初绽。
她张开手臂搂住了防风邶,语气坚定地说:“这次我绝不会退缩。”
防风邶和小夭在泽州大摇大摆地玩了三四日,轩辕一时流言四起,说这轩辕王姬与那防风二公子再续前缘,加上五百多年前防风邶抢婚的事,给两人之间渲染了一层爱而不得,痴情难平的悲情色彩。
后来这流言蜚语越演越烈,玱玹摇身一变成了这出苦情戏最大的反派,说他看不起防风邶庶子的身份,活活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轩辕王姬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回春堂的后院,小六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黎鸯在眼前说得眉飞色舞:“我真不敢相信,那防风邶竟然是个如此深情的男人,等了王姬五百多年。”
小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相柳的脑子不去编话本真是可惜了,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说的就是他。
小六眯着眼睛:“你也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五百多年前究竟是什么样子谁又能知道。”
黎鸯二八年华,最是对爱情无限憧憬的时候。
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说道:“爱情就该是这个样子,无论经过多少年它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小六牙酸,咝了一声说:“期待爱情就赶紧找个想长相守的人嫁了。”
黎鸯望了一眼榆树上闭目而栖的那只白色琅鸟,低声说:“可是想长相守的人和最后嫁的人,可能不会是同一个……”
小六惊讶地看着黎鸯,她竟然才发现黎鸯的心思。
树梢上的烈阳正在沉睡,根本没有注意到树下少女爱慕的眼神。
小六在心里叹息一声,人妖殊途,要在一起是何等艰难,而且烈阳不谙世事,不懂男女情爱所为何物。
透过黎鸯,小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黎鸯笑了笑,两个浅浅的梨涡浮现:“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满足,不是有句话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
小六盯着黎鸯,说:“以后你会后悔的,并不是拥有过就懂得知足。”
至少她自己不是。
曾经的小夭觉得有和相柳的那些记忆,也可以平淡过完这一生。
可相柳死后她后悔了。
能天长地久为何非要等到失去再谈曾经拥有?
黎鸯垂头丧气:“祖师爷,你能不能不泼我凉水?”
小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你为何不去努力试试呢?”当时的她若努力了,现在就会是如菩罗幻境那般美好的结局了。
黎鸯捧着腮看着树上的烈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