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末,燕南。
蒋凡惊带着一行人和倪姷的亲笔书信到了燕南。
他根据倪姷的安排又重新布置了传信的人手。
而后才带着倪姷的信件,直接孤身一人骑马到了燕南军中大营。
一路上被接受各种盘查搜身,足足半个时辰才被带到了大军正中的营帐。
他手握倪姷信件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时傹耳朵里,时傹在营帐中等候多时了。
蒋凡惊看到站在营帐之外的祁医士微微有些讶异。
霍平上前道:“蒋公子,有劳先把您手里的信件先给我过过眼。”
蒋凡惊没多说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信件递给他。
霍平却没接,转身看向祁医士,“有劳您瞧瞧信件上是否有毒。”
蒋凡惊:.......
祁医士:.......
祁医士默了默,随后上前垂首一闻,最后接过信件仔细查看。
“无毒。”
霍平朝祁医士点了点头才伸手从他手里接过信件,朝蒋凡惊道:“请蒋公子随我进内。”
蒋凡惊点头。
进入营帐便对上的时傹那探究的目光中。
蒋凡惊略一拱手便站在了一旁。
霍平上前递上信件,随后走出了营帐。
时傹展开信件,便瞧见了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字迹。
字迹根本不似姑娘家写的,笔迹无比狂放肆意,若不是曾见过倪姷写字,现下他定然会觉得写出此字的定然是潇洒肆意的江湖侠客。
信上的内容倒是让时傹脸僵了又僵。
「都督,别杀妾身的人好不好?
妾身实在不该骗您,可是妾身也是有苦衷的!
您能不能放了妾身的人?
妾身很是想念您....」
呵,底牌几乎都快被他猜完了,竟然还敢用从前的招数。
偏偏他还能把这些话与从前那个倪姷的神情一一对上。
简直,可恶。
蒋凡惊瞧着时傹的神色,默默抬手摸了摸鼻尖。
这信的内容,他那表妹也没说不让看,他自然得打开看看。
谁知看完竟然那么难受。
天晓得他多想要一双没有看过那信的眼睛。
简直难以想象前些年他那说一不二的表妹在时府是如何做戏的。
可怕,很是可怕。
营帐内陷入诡异的沉默,一人盯着自己脚尖不想开口,一人盯着信件几乎要把信上的字盯烂了。
过了不知多久,蒋凡惊站得脚都麻了,终是忍不住开口。
“不知都督......”
放不放人,总得给句话。
若是不放他也得安排救人了。
总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
时傹把目光从信件上挪到蒋凡惊身上,双手仔细地折起了信纸。
“倪姷在关北军中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