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渐渐小了,可天色仍旧阴沉,昏暗的烛光下,闻氏的几个贴身丫鬟还埋头在账本中,谢安看着闻氏,仍旧貌美的面庞上,眼尾已渐渐生出细小的皱纹,他深吸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去,半响,方才开口,
“母亲可收到父亲近日传来的书信?”
“没有,最近边关太忙,想必过几日书信便会到了。”
谢安没有继续开口,神色纠结,末了终是从袖中取出一封未拆封的信来,
“母亲看看这封信可是父亲的笔迹?”
闻静听罢吃惊不已,待信被递到手中看见封面“夫人亲启”那几个字时,差点落下泪来,忙拆开信一字字看过去。看完后仿佛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手耷拉下来,信纸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谢安难得见母亲这般失态,忙上前将信捡起来,看着看着手忍不住抖起来,看完后她惶恐的看向闻氏,
“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谁送来的?”
见母亲责怪的目光,谢安知道她一定是误以为他拖延了好久才把信交出来,
“母亲别多想,这信是今早门房开门时,不知道被谁塞进府里的,下人刚好遇见我,便交给我了,后来京中传出边关的消息,我才觉得不对。”
见闻氏不说话,谢安又问道:
“母亲,信上内容是真的吗?”
闻氏这会儿缓过来,慢慢地又抿了口茶,方说道:
“看笔迹,的确是你父亲的,可天下之大,不是没有模仿笔迹的高手,我们先静待消息吧。”
谢安忙应是,忽然又听闻氏说道:
“不过也得考虑下最坏的结果了。”
“母亲?”
“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闻氏说着示意儿子上前交代了一番,便让谢安离去了。
谢安刚离去不久,闻静又准备继续盘点账目,胸中却因为见了方才那封信上的内容,气血翻涌,正准备抬手再喝点茶,不料一口血便喷到账本上,吓坏了伺候的丫鬟。
冯嬷嬷连忙要唤太医,被闻静制止。
“冯嬷嬷,你让其他人都下去吧。”
待到只剩主仆二人时,闻静终于瘫软下来,冯嬷嬷见状担心不已。
“夫人,我们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府里一堆人都指着您呢!”
闻氏虚弱的睁了下眼,又靠上冯嬷嬷拿来的靠枕,缓了缓气才开口说话:
“刚才安儿在,我不想叫他担心。其实那封信就是老爷的亲笔信,这么多年,没人能比我认得他的笔迹。”
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