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爱慕已久的女子回到晏国终于能够属于他了?
后面贾庸再说什么,贾流苏完全听不进了,她的手渐渐握紧,直到指甲完全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外头“轰隆”一声惊雷,接着咔擦几声,夜空被闪电炸得亮如白昼,哗啦啦一阵响,春分时节的第一场春雨来了。
春雨绵延,一连下了一天一夜。
卯时一刻刚过,浓妆艳
裹的贾流苏便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今日是初一,按照惯例是她进宫给皇后请安的大日子,朝廷命妇都会在这一天齐齐盛装,去后宫拜谒,贾流苏是皇媳自然要更早去。
皇后一般是卯时三刻起,贾流苏到的时候正巧是侍女给皇后梳妆,她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上阵。
贾流苏手巧,她一来,皇后就睁开了一直假寐的眼,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来啦,快坐下,绾发这样的小事还是让宫女们来吧。”
这当然只是皇后随口一说,太子妃侍奉洗漱,天经地义,一来可以彰显孝心,二来也能在其他臣妇面前表现出皇家和谐的一面。
贾流苏自然也就是随耳听听,手中的动作一点都没缓,继续替皇后梳妆。
倒是皇后伸手一摸,刚好摸到了贾流苏的皓腕,她眉头微微一凝,“如今虽说寒冬已经过去,外头也很凉,穿这么少,当心冻着了让太子心疼。”
让皇后没想到的是,她就这么一说,贾流苏笑得很勉强,也没回话,不过此时的陈心
柔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女儿家在害羞。
梳妆完毕,就等皇后挑选首饰了,贾流苏将首饰放到皇后面前柔声询问,“母后,您今日打算插哪种珠花?”
陈心柔的年龄已经四十有余,纵然是国色天香的美色也禁不住时间的消磨,保养得当的肌肤也有浅浅的皱纹横生,连最好的脂粉都遮不住了。
陈心柔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叹息,“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啊,这簪花再美,也是假的,只怕陛下看着也是闹心。”
如今宫中沁贵妃恩宠无双,除了每月初一十五,陛下连她的宫门都不踏进来了,不光如此,就算是在她宫里就寝,也从来不碰她。
女人没了滋润就好比花朵,会枯萎的更快。
这类宫闱秘事皇后又不方便和嫔妃们说,要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非但得不到同情,反而会受到嘲笑。
思来想去,也就眼前的儿媳妇,能够诉说一二了。
可是偏偏她这番听着貌似很掏心窝子的话,贾流苏却表现的如木头人一般,对她没有半点安慰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