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忙四下查看,见附近并无他人,才劝道,“教主心软了?”
“不,我只是想知道,医圣死了,这一州的百姓怎么办?安王他真的能应付的了,还是指望那些个庸医?”
他留下帮忙的这一周,亲眼看到这次疫情的复杂,一种病,繁衍出多种不同的感染反应,几乎每一个病人柏景行都会亲力亲为斟酌用药。
“教主放心,上面的意思只是让医圣陷入膏肓当中,等安王到后,带来的药品治好医圣,医圣转危为安,自然感激安王。”
东方文乐哼了一声,“希望如此。”
他转身进了内室,为自己换了一身夜行服。宽大的兜帽将他的银面挡住,衣袖下藏着胡知县丢下的油纸包。
他在太医署呆了一周,已经清楚,柏景行值上半夜戌时至亥时(晚8~10点),而他在外,他的那个暗卫也会随在身侧,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唐萦歌还在熬夜缝制口罩,彩云和杨菁缝制手套,太医署所有人用的防护物品,一人一天都要备下至少五套,随时都要有替换的。
这是唐萦歌要求的,大家也乐得安全,就苦了三位姑娘。
再一次揉了揉花掉的眼睛,唐萦歌捶下手,她道:“你们俩可有听到院中有什么
动静?”
东方文乐的脚就是一顿,他的轻功是青莲教中最出色的,竟然都能被发现吗?
他暗自怀疑唐萦歌是否有武功,原想着将那件被污的亵衣放好,听一下壁角的。
唐萦歌不放心,提趿下地,拿起一旁的油灯走了出去,院中黑漆漆的,没有人。俞林那屋鼾声已起,显然都累坏了睡着了,而他哥还没有回来。
看了一眼,回到屋中想到义兄的辛苦,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我哥真是太辛苦了。”
彩云附和,“是啊,我见医圣大人都轻减了,这才几天啊,有时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这哪还是在京城时,那个一有好吃的就钻咱们建宁园的大人啊。”
杨菁也道:“希望这一城的百姓早日好转,等都控制住了,大人他也能轻松一些。”
唐萦歌难过,“唉,我哥他最吃不得苦,受不得脏,现在都能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少一些后顾之忧才好。”
东方文乐心口如同被捅了一刀难受,他并不是心狠之人,也有怜悯之心,奈何逼不得已,再无脸听下去,飞身离去。
唐萦歌抬头看了一眼屋脊,“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声音吗?”
彩云走上前抢过她的针线笸箩,“小姐,要不你也早些休息吧
,每日你都要比大家早起一个时辰,瞧瞧,都累得幻听了。”
唐萦歌也不矫情,净了手躺下,对他们俩也嘱咐了早些休息,闭上眼睛与小锦聊天。
“小锦,你当真不能帮忙吗?如果有药,哥他就不用这么累了。”
小锦叹气道:“主人,你要的药,可不是一粒两粒,而且也没有特效药吃一次就好的,外面可有几百号病患,你叫我怎么帮?”
唐萦歌不说话了,就算小锦能帮,那么大的药量,她也没法解释,也无法瞒着所有人给病人服用。
“好吧。”
翌日一早,唐萦歌早起给大伙做饭,她不想自己熏得一身烟味,就将头发和脸都用布包起来。
俞林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对这样打扮的唐萦歌已经见怪不怪。
随后走到井边打水挑到灶房,唐萦歌要求,就算是洗手的水,也要烧沸晾凉再用。
所以男人们就辛苦一些,还要负责砍柴挑水,俞林干脆把生火的活计也揽到身上一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