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天色近晚
司徒嫣儿一行三人才伴着晚风乘着马车慢悠悠的打道回摄政王府。
青石板路上,穿梭如织的人群还在继续,只不过大多数神色匆忙,这尘世,谁都在忙碌,每天挣扎着生活,卑微如蚂蚁,可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回家的路,他们脸上挂满了回家的渴望,笑容满含期待。
两三盏灯零星出现,晚风中尽是悠扬的气息,那样美好的黄昏景色,都被司徒嫣儿尽收眼底,却激不起心底任何波澜。
每个人都期待回家,若是家里没有那个盼你回家之人,,心情也就不再期待。
他不在,回去也只是为了回去。
"姐姐,你不开心!"
司徒星毕竟和她是姐妹,一母同胞,感觉起姐姐的情绪自然敏锐的多。
司徒嫣儿环着双臂,坐在马车里,下巴搁在双膝上,歪着脑袋,一脸迷惘。
"姐姐,姐姐"
司徒嫣儿好似对司徒星的话置若罔闻,没有言语,更别谈动作。
知道司徒星洗白的手掌打在她的肩头,司徒嫣儿才从回忆里折转回来。
"呃怎么了,星儿?"
她很无辜。
"姐姐,我说你不开心!"
那么肯定的语气,她是真的相信司徒嫣儿不开心,确定极了!
司徒嫣儿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不知如何开口。
她自信的时候,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可此刻,却是哑口无言。无关其他,唯心烦尔。
"哦,是有点,你知道的。"
"王妃,在下"
百草生未曾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竟会造成如此结果,一时间后悔不已,只是道歉的话,尚未出口已经被打断。
"我知道,不怪你!"
司徒嫣儿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分得清好坏。
司徒星儿极不优雅的拉扯着百草生宽大的衣袖,无声的提醒着他,闭嘴。
百草生
无奈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司徒嫣儿,又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司徒星扯着自己衣袖的那双玉手,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那姐姐,今天那件事"
司徒星还是觉得应该和自己的姐姐谈谈,虽然大多数时候,自己的姐姐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尽管如此,她并非神明,既不管他人生死,也改变不了自己因白千墨而不沉稳的心。
是的,她不淡定了。
"星儿,我们到了!"
也许是不想说,更或者是因为真的到了摄政王府大门口。
车夫把马车拉走,试图嫣儿率先走进正门,买进门槛的时候,仿佛不经意问起:"王爷,可曾回府?""回禀王妃,王爷自清晨出门,再未见到归来。"家丁很本分,老实,不会说谎。
那就是真的没有归来。
司徒嫣儿的心向下沉了沉,面上并未显露半分。
司徒星紧走几步,跟在姐姐后面,听闻家丁的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那"
百草生可以落下几步,不紧不慢的跟在司徒星身后,刚要开口,似又想起什么,遂利落的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估计没有人想听他说什么。
就连他这个毫无干系之人都知道,摄政王妃今晚不高兴,确切的说,是一直都不高兴,今天,自大街上看到那一幕起。
"星儿"
"姐姐"
姐妹俩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落下,和谐的彼此对看一眼,莞尔笑了。
"姐姐,先说!"
"嗯,今天逛了大半天,买的东西,待会我让下人送到你的院子,你自己检查一下,看可有缺漏,今日想必很累,你早点休息,姐姐就不陪你了。"司徒嫣儿回头看向一脸不安与自责的百草生,心中的郁气缓缓减轻。
"百草生,还要劳烦你,送星儿一程。"
尚未待百草生
有所表示,司徒嫣儿排排司徒星的肩膀,缓缓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呆子,走了"
百草生本无错,何须如此自责。
昏暗的光线,熟悉的檀香味飘散在空中,这味道是他喜欢的,她自然爱上,可是这丝丝缕缕,沁入鼻息的冷香,此刻让她感到孤寂。
没有掌灯,本事已经有了灯的,昏黄的灯光摇曳,让她心神不宁,索性灭掉。
人更冷静些。
月色凄清,人更孤独。
"白千墨,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斜倚在床上,后背点了一个玫红色绣金牡丹的靠背。说起它来,这还是白千墨专门为她准备的。
她总是习惯斜倚在床上思考,时间久了,腰背酸软,白千墨特意命针线房做出这个加大号的靠背,絮了很厚的棉花,还专门放进去一个从太医院要来的中药包。
舒筋活血除痛麻,犹记得当初白千墨这样说的时候,她差点接上一句:健腰强骨防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