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墨放走了斥候。
在外人看来无非是放鸟归山,愚昧之举。白千墨却不动声色,只管等敌人来犯。
军机处。
斥候灰溜溜地像只过街老鼠,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军机处。
回到自己的住处,斥候却迟迟不敢上报总管。
人人都说,太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一辈子做宫里主子们的奴隶。
然而忘了一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太监们长期服侍在皇帝和王爷妃子身边,如此近距离地靠近权术,就算是得不到好听的头衔。这些长期服侍皇帝的太监们,也是银子多的没处花。
王爷们嫔妃们好生巴结着,上等玉石和福器供奉着,就等着太监们哪天心情好了,在皇帝耳边说点意味不明的悄悄话,这简直就是送到皇帝跟前的活参考啊。
倒也算是,距离皇帝越近,在皇帝身边待得越久,地位也就越高。特别是那些服侍过两朝皇帝的太监们,表面上百姓所知晓的功劳全是开国大臣之附属。
实则皇帝最信任的永远是无法篡位的太监。
在皇帝眼中,无法篡位几乎和忠诚划等号。
老太监龚祥今年六十有五,算是整个皇宫,除了皇帝之外,最有威信之人。
身为太监总管,也是军机处的秘密负责人。皇帝防了所有人,就是没有防他。
毋庸置疑,龚祥总管也担得起皇帝的信任,除了对皇帝至高无上的崇拜和忠诚,剩下的,就是无限的心狠手辣和审判时冷漠无情。
能坐上军机处总负责人的位置,除了皇帝的信任和提拔之外,更加重要的,是太监审理犯人和安排任务时,别人无法企及,不敢做也不能做之大违。
若是他人如此,皇帝定会不出三日,便找到灭门的借口。若是太监总
管,皇帝便知晓这是对自己的政治根基的巩固。
至于斥候为何迟迟不肯上报,也正是这位太监总管的存在,还有皇帝的放权。
头上的冷汗密布。
斥候正襟危坐在软塌上,却不敢丝毫动弹。他知道,现在回来了,却非带着成功的消息,后果,可能比生不如死还要惨重。
可是,昨日摄政王白千墨的一番话,却动摇了他之前看似稳固的,被洗脑的决心。
若是他死了,军机处的保障,他也就看不到了。
若是他死了,谁来监督这些皇族手下,狗仗人势的家伙能真的发放大笔的财银而不贪污,又或者这一切只是一个欺骗他去执行死亡任务的幌子?
既然已经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管将来怎么样,之前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暴风骤雨好怕的?
手下探子来报。
"总管大人,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没死,他活着回来了。"半跪于大堂下,低头握拳。
"看来这摄政王深藏不露,两把刷子快要漏出来了。
龚祥眼珠一转,面上波澜不惊,嘴唇纹丝不动,居然用的是腹语!
旁边从暗处斜出一躬身蒙面男子,凑至龚祥总管耳边。龚祥侧头低语几句,男子脚步悄无声息地退下。
御书房。
"什么?确有此事?"皇帝正在立体军事地图上排兵布阵,听闻探子来报,露出惊讶的神色。
每探子在耳边低语几句,皇帝眉头便紧促几分。
拿着地图小旗的粗掌不稳,碰到了旁边的茶杯。
浓茶便如泄洪般的影响力,击垮了战略地图的一角。
"给我滚下去!
"是。"众人手脚微乱,恭敬地退下。
大掌一挥,重坐在明黄龙舞的顶级绸缎软垫上。玉扳指被紧紧攥在手中。
摄政王之前不理朝政,朕真是小
看他了。如今就因娶了个正室,便如此高调。
斥候不自杀,反倒回身躲避。这倒是奇闻异事。其中必有摄政王的扰乱。能动摇一个必死之人的决心,此绝不是件轻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