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锦皇后在后宫多年,察言观色向来是一等一的眼力,她今日一见洛九卿的面色不善,而且那双眼睛冷得吓人,不由得暗叫不好。
但她怎么也是后宫之主,大风大浪也见过无数,心中惊慌脸上却是平静依旧,“公主,深夜来访,这是何意?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本宫也要歇息了,实不相瞒,公主您这样到本宫的面前,是有些于礼不合的,不过——看在公主是第一次,又不太熟知我轩辕礼数的份上,本宫就不予追究了,还请公主回去吧。”
她的逐客令下得清晰,虽然不怎么客气,但此时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也顾不得许多了。
洛九卿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距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用刀尖拨亮了烛光,殿中的光线一亮,映着洛九卿绝美的容颜,火焰在她的眼底跳跃,像是一团开得热烈的花。
“皇后娘娘,永安深夜来访,自然是有要事,”洛九卿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至于轩辕的规矩……皇后娘娘不要忘了,永安是在洛府长大,这轩辕的规矩也是知道的。”
“既然懂,你此时前来,又带了兵器,这是要做什么?”慧锦皇后说罢,紧紧抿了唇,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
怒意。
她到底是绷不住了。
洛九卿微微冷笑,“这只是一把匕首而已,皇后娘娘不必过于紧张。至于为什么带匕首来,我只是想告诉您,这样短小的匕首,若是刺在人身上那些不重要的地方,比如手腕啊什么的,虽然会让人受伤残废,但是却不会死。”
听到她说这些,慧锦皇后立即想到了太子轩辕兆郢的手,脸色立即一白,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太子的手已经被你弄伤,难道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说着,直了直身子,端起一国之母的架子,“你不要以为,你是长庆的公主本宫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你现在是轩辕,在我的掌握之中,以礼相待还要看你识不识相,若是不识……”
“如何?”洛九卿微微侧首,脸上似笑非笑。
“如何?”慧锦皇后冷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本宫一声令下,便会有侍卫拿下你,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长庆离此千里之遥,永辉帝就算是知道了公主遇刺的不幸消息,也是许久以后了,本宫到时候有的是说辞,再说,他也不见得查到本宫的头上来。”
她说着,慢慢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发,冷笑森然,“公主,您瞧,还是很简单的是不是?”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洛九卿点头,赞同的说道:“果然聪慧。也难怪这些年……”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是停住了片刻,又转了话题说道:“那么,皇后娘娘以为,是您的侍卫速度快呢,还是我的匕首速度快?”
她说着,手指间的匕首转得飞快,似乎下一刻只要她手指一翻,匕首就会飞射而出,取了慧锦皇后的性命。
慧锦皇后看着那把匕首,不由得慢慢吞了一口唾沫,死撑着镇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宫有什么对不起你?”
“皇后娘娘,你说呢?”洛九卿笑容残
忍,在烛光中摇荡,“上次太子对我下药想要伤我,您是怎么教育他的?没有告诉过他,要吸取教训,不是他的东西不能碰吗?连动心思也不能吗?”
慧锦皇后听着洛九卿的话,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感觉洛九卿像是知道了什么,仿佛是过去,又仿佛是现在,她拿不准,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被人吃定了的感觉。
她微微冷笑,“公主真是有意思,虽然上次对您下药是郢儿不对,但是公主却并没有伤了分毫,倒是我儿,反倒是被公主伤了一只手,到现在都不能康复,本宫倒想问一问,到底是谁伤了谁?到底是谁的伤比较严重?”
洛九卿听着她强词夺理的话,也懒得再和她争辩,她上前一步,对慧锦皇后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如果您想要让太子平安,那就尽快去东宫看看,顺便再教育一下太子殿下,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果有下次——”
洛九卿拉长了声调道:“别怪本宫不客气!”
慧锦皇后一听这话,头皮就有些发麻,她立即一挺身子跪得笔直,“你说什么?郢儿?你们把本宫的郢儿怎么了?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尖厉,像是在夜色中亮起的刀锋,割坡了这夜色的宁静。
洛九卿却不所动,她向来不主张说话大声,若是吼有用,那么哪一头驴也比人会吼。
她忽然想到轩辕耀辰这前为她讲过的这个笑话,微微笑了笑,“皇后还是息怒的好,我也不会做什么伤害太子殿下,毕竟人和人不同,太子殿下杀个人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在本宫看来却是不同,还请皇后娘娘铭记。”
她说完,看向慧锦皇后,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叹口气,语气冷淡道:“皇后娘娘,如果我是你,早就去东宫看一看了,怎么?您不去看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