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擎天带着几名心腹日夜兼程,只在累极的时候在驿站休息一晚,终于距离京城还有三百里,眼看着就要入京了。
洛临书的家信写得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大概的叙述了一下洛九卿的情况,信中提到了洛九卿的身子不好,大夫说是中毒的缘故,还有就是隐约提到了她的婚事,但他信中说得越模糊,却让洛擎天心中怒火旺盛。
洛临书说得越是言辞闪烁,却说明此事和秦氏有关,自己在府中的时候,秦氏就对洛九卿不怎么喜爱,自己也提醒过她,本来以为她不会做得太过份,如今看起来恐怕自己想得太乐观了些。
他在马上心乱如麻,不知道洛九卿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
洛擎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往下想。
自从洛九卿的院子里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着实安稳了几天,连姗儿的消失也没有人问起,白墨每天都为为她“治毒”,带来
院子外面其它的一些消息。
这一日冬灵正在熬着药,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她不禁有些疑惑的想要出去看,还没有来得及动,便看到一道金色的影子冲了进来,带起一阵疾风。
冬灵正要怒斥来人无礼,忽然听到那人道:“卿儿,卿儿!为父回来了!”
冬灵又惊又喜,急忙冲到院子里去洛擎天福身施了礼道:“大将军,您回来了!”
“冬灵?你是冬灵吧?”洛擎天打量着她,“长高了,你家小姐呢,身子可好些了?”
冬灵急忙过来带路,道:“将军,小姐在房间里休息,刚睡下不久,奴婢正为她熬药呢。”
“噢?”洛擎天的眉头一皱,步子也放缓了些,“她为何会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冬灵摇了摇头,眼睛微红道:“这些事情奴婢可不知,小姐也不肯说,平日里大夫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小姐都让奴婢出去,不许听的。”
洛擎天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进了房间,看到外厅里的那些摆设,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些,还好,还好……秦氏没有太过,没有过多的苛待卿儿。
他正在打量着四周,忽然听到有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是谁在外面?”
冬灵一听洛九卿醒了,急忙快步进来,一脸的喜悦道:“回小姐的话,是大将军回来了!”
“真的?”洛九卿惊喜道:“父亲!”她一边说着,一边扶住冬灵的手臂,“快,扶我起来。”
洛擎天听到她醒了,转过屏风快步到了房间里,看着披散着头发,一脸苍白的洛九卿,不由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急忙上前,按下正要起身请安的洛九卿,“快躺下,别乱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洛九卿。
洛九卿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眉毛显更漆黑如墨,那双眼睛里透出几分欣喜几分酸涩,滚烫的看在他的心头,让他心中的难过更浓。
而看到洛九卿脸上的那条伤痕时,他
的眸子猛然一缩,如埋在雪中锐利的针尖,双手紧握成拳,“卿儿!你的脸……”
洛九卿的眼神一跳,那里的喜悦飘忽不定,像是即将被吹灭的星火,她垂下头,声音轻轻的说道:“父亲,女儿……自己不好,不小心摔伤的。”
“好端端的,怎么摔伤?”洛擎天心疼的说道,他嘴里问着,眼神却越发的冷锐,别人若许看不出,但是他出征带兵多年,见过的伤无数,治过的伤也无数,别的不敢说,这皮肉之伤他见得最多。
不论洛九卿的脸是怎么摔伤的,但是,摔倒之后划破,就算是伤得很重,也不会落成像现在这样的伤痕,这种伤痕倒不像是被利物所伤,却更像是被药物所致。
他的心中起了疑惑,脸上却没有表露,只是沉声说道:“你大哥已经飞鸽传书与为父,为父心中挂念你,一进了京先去面了圣谢恩,便回到府中来看你,你可有什么话要对为父说的吗?”
洛九卿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什么,也知道他是想为自己出气,但是,很多事情自己说出来远远没有别人说出来的效果好。
她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密密的睫毛挡住眼中的神情,她声音低低道:“女儿很想念父亲,很担心父亲的身体,如今见父亲平安归来,女儿也便放心了。”
“卿儿……”洛擎天的心头一痛,抿了抿唇,眼睛里的怒意翻涌,似天边阴冷翻卷的云,“你不要害怕,为父回来了,怎么也要把你的事情处理好的,你大胆的说,你脸上的伤,还有你的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越是这样问,洛九卿就越是不能说,她只是低着头,轻轻的摇。
什么都没不说,有时候什么却比什么都说了厉害得多。
洛擎天看着着洛九卿的神色,她那无助纤弱的模样让他既心疼又愧疚,他突然觉得,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洛九卿的神色姿态与那个人是越来越像了。